振國這趟從港島回來,悄悄塞給她一張存折,讓她收好,說是這趟賺的錢。
她打開一看,上面的數字和后面的零,晃得她眼睛疼,心也跟著怦怦跳。
那數目,抵得上好多人幾輩子、十幾輩子的工資了。
振國,太本事了,本事的讓她覺得有點心慌,擔心他的安全,又擔心他會...
不過好在,她現在上了大學,接觸了更廣闊的世界,讀了更多的書,心態比過去在村里時開闊了不少,也更能理解丈夫在做的事情。
她辦走讀,確實是擔心振國的身體,但心底深處,何嘗沒有另一層擔憂?兩人分開得久了,她怕時間長了,感情會淡,話會說不到一塊去。
畢竟自古以來,老話都說,男人有錢有權,就容易學壞。
之前在廠里家屬院那些閑碎語,她不是沒聽過,誰誰誰家男人升了官,眼睛就長到頭頂上了,就在外面不干不凈…
但還好,她的振國不是那樣的人。看她的時候,眼神還和當年在村里時一樣,帶著點讓她心安的實在和溫度。
——
趙振國想起從港島帶回來的那件“稀罕物”。
他走到五斗柜前,從最底下抽屜里小心地取出一個盒子,里面是從港島帶回來的那臺松下nv-3160錄像機,以及幾盤錄像帶。
這東西,是臨走前,黃羅拔送給他當謝禮的。
“給你看個新鮮的。”趙振國抱著機器和那盤錄像帶,蹲在電視機前,琢磨著后面密密麻麻的接口。
他腦子活,雖然沒見過這種型號,但大致原理相通,又回憶了一下后來見過的錄像機接法,憑著感覺將線纜接好,又插上電源。
“這是什么呀?”宋婉清好奇地支起身子。
“叫錄像機,港島那邊興這個,能把節目錄下來以后看。”趙振國一邊解釋,一邊試著按下幾個按鈕。
坐回到床上,趙振國胳膊一展攬住宋婉清的身體,宋婉清也順勢倒到他胸口上。
機器指示燈亮起,發出輕微的機械運轉聲,但電視屏幕依舊是一片雪花。
他皺著眉,又試著按了播放鍵,沒反應。難道是接錯了?還是電壓不對?他正有點懊惱地想起身再檢查一下線路。
突然,電視屏幕猛地一黑,連雪花都沒了!就在他以為機器被自己弄壞了的時候,屏幕又“啪”一下亮了起來!
先是一陣雪花,然后又是黑屏,趙振國還以為自己把錄像機弄壞了,正要起身去查看的時候,錄像機又亮了起來,先是一堆字母招牌,然后是人群走動,再是汽車在街道上行駛。
閃爍的霓虹燈,字母招牌惹眼,半張側臉出現居然是面部立體的外國男人。
宋婉清看得稀奇,趙振國早在那字母招牌出現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個外國片子了。
沒想到黃羅拔送自己的還有外國片子,真是難得,路子挺廣。
畫片一樣的分屏海報出現,身著清涼的男女,交錯的位置。
趙振國:...
黃羅拔給他的時候,說是好東西,可沒說是這...這種東西啊...
小黃這人可以,能處!
滴滴的汽車聲停止,歡快的音樂聲響起,寬大的床,女性享受的表情,以及撫摸男人頭發的樣子。
宋婉清完全被震撼住了,跟這個動起來的活色生香的故事比起來,平日里不要臉的趙振國,那真的是小巫見大巫。
theopeningofmistybeethoven的電影名字呈現出來,畫面交錯在那張大床上的兩人和外面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群。
趙振國看著呆呆的妻子,跟著裝起了傻,壓根沒有起來暫停錄像帶的意思。
英文聲響起,宋婉清聽懵了。
這,她英文不算差,可為什么聽不懂?
她好奇地看了眼自家男人,她沒聽懂,但趙振國卻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