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把東西送出去了,石桂一頭一臉的雪回去,倒把蕊香幾個唬了一跳:“不是給了你傘,怎么還這樣大雪回來?”
石桂不曾辯解,蕊香先道:“可是給了你爹?”
石桂也不否認,到這會兒了才想到昨兒夜里到今天,她一口粥米都沒用,了卻一樁心事,這才覺得肚子餓起來。
沒餓的時候不覺得,此時磨得胃疼,石桂趕著往小廚房去,鄭婆子還不知道石桂的爹尋上門來,興興頭頭的告訴她,炕已經盤好了,就等里頭的灰清了,來的時候就能燒上。
石桂熱過白粥,把掛在房梁上的臘肉取下來一段,蒸熟了切成片,白粥上擺成一團花,咬著臘肉香,又后悔起來,該給石頭捎點吃的去,讓他干咽干糧,可不把胃熬壞了。
鄭婆子看她吃得香,把蒸好的包子包起來:“你回去的時候去給葡萄送點兒,她可有日子沒往我這兒來了。”
錢姨娘院里是吃素的,葡萄三不五時就要跑到鄭婆子這兒來打牙祭,連著一月不曾來,鄭婆子也去瞧過她,錢姨娘這哪里像是生了孩子的人,院子里頭暮氣沉沉,門口的婆子都叫她少去。
好好的哥兒生下來就跟小貓崽子似的,養了這許久了,肉倒是長了,跟白白胖胖卻不沾邊,養娘的奶油水一大就咽不進去,哪個下奶的不吃葷,鄭婆子為著這個也發愁呢。
“你且不知道,我上回正趕上太太送花給錢姨娘,那花兒都不精神,木香一張臉都青白了,這小少爺怎么就見天的哭?”鄭婆子說著就合起雙手來念了一聲佛:“若不是沖撞了什么罷。”
夜哭大概是缺鈣,石桂想了想道:“我聽說□□養人,干娘不如燉些牛乳粥送上去,大骨頭也好,要是能熬成凍就更好了。”
錢姨娘孕里還吃素,缺的東西多了,鄭婆子牢牢守著小廚房,也不想那立功的事,只求著無功無過,上頭說吃什么,就給吃什么,哪會想到旁的,也不拿石桂的話當一回事,揮了手:“得了,你趕緊去罷。”
石桂暖洋洋吃了一碗粥,臘肉咸香,配著白粥正正好,慰了五臟廟,才走出門邊,鄭婆子就叫住了她:“你年里告個假,跟葡萄一道回來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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