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氣氛有些不對,剛靠近蕭峙,晚棠便覺得周遭冷肅到有些喘不來氣。
蕭峙睨了她一眼:你倆很熟
晚棠規矩地見了禮,這才字斟句酌道:侯爺是問奴婢和趙福嗎不算熟,只打過幾次照面。
她擔心蕭峙在懷疑她故意接近他身邊的人,便小心翼翼地撇清關系。
蕭峙冷笑一聲。
不熟還聊得那么歡,風寒都沒他倆好得快。
晚棠不明就里,訕訕請示可否開始按蹺,見蕭峙默默合上眼,便繞到他身后開始按捏。
剛按了幾息工夫,蕭峙忽然出聲:可凈手了
他嗅到晚棠身上沾染了趙福的氣息,混小子的味兒可不好聞。
晚棠納悶地看看自己的手,并不臟,但侯爺這么問了,她便利索地出去洗了一把手才回來繼續按。
須臾,蕭峙又道:你沒用膳
晚棠一時沒反應過來,乖乖回話:回侯爺,奴婢吃過了。
蕭峙似笑非笑地呵了下。
晚棠倏地反應過來,蕭峙是在嫌棄她力道小,當即臊紅了臉,加重了指下的力道:侯爺,這個力道合適嗎
蕭峙用余光瞥到她熟透的小臉,合上眼開始閉目養神:嗯。
只是苦了晚棠。
越用力,按蹺的工夫越久,指頭便越累。
晚棠按了一盞茶,額角便開始滲汗,但是蕭峙今日情緒不佳,她不敢貿貿然停下。
又按了一盞茶工夫,晚棠希冀地瞄了蕭峙一眼,往常這時候他會喊停讓她休息片刻,可今日卻沒有。他似乎睡著了,閉著的眸子一直不曾睜開。
指頭快酸斷了,指腹痛得已經開始發麻,脹痛往上蔓延,很快整個手掌都開始發酸發疼。
得虧從小到大被宋芷云磋磨慣了,晚棠的忍耐力非同一般。
她悄悄減小了力道,讓酸痛的指頭得到一絲緩解,一雙眼緊緊盯著蕭峙的側顏,觀察他的反應。他的濃眉一旦有蹙起的兆頭,晚棠便趕緊恢復原先的力道繼續按捏。
今日足足按了一個時辰,蕭峙才睜眼讓她停下。
相較于他的神清氣爽,晚棠卻又累又熱,滿臉細汗,唇色發白。
回錦繡苑的路上,晚棠的腦子木木的,仔細回想了一遍今日的行舉止,實在不知哪里有問題,便搖搖頭不再多想。
錦繡苑的丫鬟們正忙得腳不沾地。
蕭予玦明日要在侯府辦雅集,這是大半個月前便定下的,早已經請示過老侯爺夫婦,蕭峙當時也沒有異議。之前的小矛盾已經解決,蕭予玦并不認為他需要謹慎到連個雅集都不能辦。
他被過繼到武安侯府前,生父在蕭氏一族名不見經傳,若不是他自己讀書爭氣,武安侯府的榮華富貴是斷然不會落到他身上的。
在侯府生活兩年,如今誰人見到他不恭敬地喚一聲爺
宴請的帖子早就送出去了,讓他此時取消雅集,他拉不下這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