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剛做好幾道菜,武安侯府就來人叫她回去了。
徐行原想讓她用過膳再送回去,但侯府的小廝態度強硬,只道十萬火急,松鶴堂的二老等著她回去問話。
徐行只能讓王初六跑出去買了一包桂花糕,讓晚棠路上墊墊饑:莫怕,你如今是有哥哥的人了,哥哥護著你。
晚棠丁點兒沒帶怕的,收拾好東西便上了侯府供大丫鬟、嬤嬤等乘坐的小馬車。半道上她不僅吃了糕點,還從包袱里翻出指甲蓋大小的一塊花生酥吃下。
她不是無緣無故出紅疹的,待在百草堂這幾日沒再吃這花生酥,紅疹已經消得干干凈凈。不過徐行沒攆她走,她又盼著能和蕭峙更進一步,便沒有主動離開。
如今要回去了,她得讓身上再兒紅疹,以免被主子們抓住這個把柄責罵一頓。
她回到武安侯府后,堅持先回錦繡苑放東西,實則一回去便跪到了宋芷云跟前:大奶奶,奴婢給您惹麻煩了。
不等宋芷云的脾氣發作,晚棠就迅速把金玉堂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那日情形,有眾多貴人親眼目睹,奴婢不敢說半句謊話。
她又不傻,徑直去了松鶴堂,她背后無依無靠,便只能任憑她們處置。
如今蕭予玦被蕭峙抽了一頓,老侯爺和老夫人并沒有給錦繡苑撐腰,只怕宋芷云夫婦如今正氣著蕭家呢。今日若是再為了張氏來懲處她的丫鬟,便是打她宋芷云的臉。
宋芷云鄙夷地搖搖頭:我就知道她上不了臺面,今日竟想當眾昧你的銀票,嘖嘖,真真是小門小戶的窮酸做派。
晚棠怯聲提醒:回大奶奶,不是奴婢的銀票,是徐大夫的銀票。
宋芷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從容地站起身:走,去松鶴堂瞧瞧。
雖然金玉堂的掌柜伙計們都目睹了經過,可若是老夫人她們只愿信三奶奶的話,奴婢該怎么辦晚棠故意問道。
宋芷云眼珠子一轉,當即和紫煙耳語了幾句。
那廂,大房一干人是在松鶴堂用的午膳。等晚棠的這段工夫,張氏已經添油加醋地又說了晚棠一番壞話,有一部分切實說到了老夫人的心坎上。
……不是我瞎說,這丫鬟生了那樣一張臉,也怪不得侯爺向著她。侯爺至今還未娶妻,哪里受得了這種狐媚子的眼淚。
老夫人心頭咯噔了下,細細一想,確實可疑。
她面上不動聲色,畢竟蕭予玦對這個丫鬟動了心思是事實,若是蕭峙對她也有心思,那可是天大的家丑!一旦傳揚出去,她這張老臉便徹底無處安放了!
老祖,孫媳婦兒幾日沒來請安,甚是想念您。
宋芷云的聲音把老夫人的思緒拽回,看到她身后的晚棠,老夫人滿腔冰冷:來啦,玦哥兒生了病,需要你好生照顧,哪里還需要你過來請安哎,這才幾日,你怎得瘦了一圈。
宋芷云聽得懂她的暗示,這是不想把蕭予玦挨打的事情泄露出去。
她也不想,畢竟她也要臉,尤其是在總跟她作對的張氏跟前:晚棠還未病愈就被叫回來,我也不知她犯了什么錯,心里不安,便跟過來看看。
老夫人拉著她的手,讓張氏把金玉堂發生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當著宋芷云的面,張氏忍不住心底的酸諷,添油加醋地越發厲害。
宋芷云傲慢地抬起下巴:晚棠再不濟也是景陽候府調教出來的丫鬟,隨我嫁過來后又恪守武安侯府的規矩,哪能那般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