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央想起那日,長公主強勢要求處死劃手,皇后看似被動勉強,實則當時已經在心里盤算好了如何還擊。
權利的角逐中,她們沒有一個善茬。
端午節過去七八日,皇后派了一名太醫到府邸里來。
威國公恰好不在府中,是許靖央陪大伯母梁氏接見的。
與太醫一起來的,還有皇后身邊的大宮女。
大宮女福身行禮:“娘娘聽說,許大夫人額頭受傷,故而缺席龍舟會,便遣奴婢帶太醫來,為許大夫人診治。”
梁氏連忙還禮,語氣遲緩恭敬:“謝過皇后娘娘掛懷,臣婦的傷已經好轉,不打緊。”
但太醫已經被帶來了,梁氏再推拒也沒有用。
許靖央索性順著道:“先讓太醫看看吧。”
她猜,皇后突然派人來,不會只是給梁氏看傷那么簡單。
太醫拆掉梁氏額頭上的繃帶,檢查了一番,說:“許大夫人的傷有些深,正值夏初,要勤換藥,避免化膿。”
梁氏頷首,太醫就當場重新為她上藥,用的是宮中最好的藥膏,不對外供應的那種。
許靖央看在眼里,不出聲。
待給梁氏包扎的時候,皇后的大宮女忽而說:“來之前,娘娘還交代奴婢代為探望許二公子,上次他險些溺水,娘娘格外擔心。”
“聽說許二公子不慎傷著頭顱,不曾痊愈,既然太醫大人也在,不妨一同看看?”
她是看著許靖央說的,仿佛知道這個家,是她說了算。
許靖央看向梁氏:“大伯母覺得呢?”
大伯母梁氏才是當家主母,她不會越過這個界限。
這些天,許鳴錚養在大房那邊,梁氏是個不偏私的個性,即便跟許夫人不對付,但也沒有虧待許鳴錚。
反而安排一眾仆婦,將他照顧得極好。
皇后派來的太醫,梁氏不會拒絕,于是點頭:“我這就讓人將錚哥兒帶來。”
不一會,許鳴錚被兩個仆婦牽來,后頭還跟著兩個機靈的小廝。
他穿的很精細,從前總是吃東西時弄臟袖口,有時懶了,甚至直接尿在褲子里,梁氏叫人一天幫他換四五遍衣裳。
如今再站在許靖央跟前,許鳴錚穿著錦衣,模樣周正,就是神情還是癡傻的。
大概是看見許靖央了,想起她之前給自己吃過甜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