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是清楚蘇海酒量的,知道他沒喝醉,倒也沒說什么,就和太子一同出了這家小酒館。
到了門前,眼見就要分東西,大智眼中閃過一陣波動,看著太子道:“你對盤兒好一點!你若是對她不好——”
他頓了頓,借著酒氣道:“還有我等著她!”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太子揉了揉眉心,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
酒館里,蘇海管伙計要了碗茶。
那年紀不大的跑堂伙計睨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什么,去倒了一碗大碗茶出來,遞給他。
蘇海接過來,咕嚕咕嚕喝了個精光。
他嘴里叼了根牙簽,癱坐在椅子上,和那伙計吹起水來,說自己馬上就要出人頭地了,以后也跟著貴人老爺辦事。
這小伙計在德順來干了好幾年了,蘇海也算是這里的常客,不過這個常客也是個潑皮戶,十回有五回來吃飯身上都沒帶銀子要掛賬。
這次掛,下次過來了給,也有連掛好幾回,一直催著都不見給的。
要說欠的銀子也不多,都是人老幾輩的揚州人,也都知道住在哪兒,犯不上上門去要。上次蘇海帶人來吃飯,前兩頓的沒給,又掛了一頓,老板娘就說了下回來不先付錢就不給他上菜。
可這回人來了,還帶了個有那么點模樣的人,像個讀書人,不像以前帶來的那些地痞無賴們。再加上突然又來了一桌客,點的菜多要的酒也多,館子小人手少,就有點忙,也顧不得跟他攀扯。
小伙計就嘀咕著這次蘇海能不能付賬,老板娘可交代了一定讓他盯著把帳給結了。
他一面擦桌子一面盯著蘇海的動靜,對方似乎真有點喝多了,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不一會兒就坐在條凳上打起了呼嚕。
小伙子走上前去,想將他拍醒,看看蘇海那肌肉虬結的膀子,再看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忍了忍,放下手。
“這人怎么在這就睡著了?”他嘴里嘀咕著,嘀咕的聲音很大,那邊打呼嚕的人一點都沒受到影響。
小伙計又回去擦桌子,這時里頭老板娘叫他。
他下意識往里走,不放心又回頭看了看條凳上的人,見對方還是呼嚕震天,遂放下心來,想著就是進去說句話的功夫,應該沒事。
誰知他前腳進去,后腳凳子上的人就一躍而起,溜了。
直到跑出老遠,蘇海才露出洋洋得意之態,嘴里叼的牙簽上下晃動:“小樣兒,這樣就想盯著你爺爺?!”
另一頭,太子獨自一人往回走。
剛走出這條街,盤兒坐的馬車就跟上來了。
“他是不是纏著你喝酒了?你也真是,讓你喝你就喝,我不是跟你說了,你就直接說不會喝……”
話音說到最后,她看著太子黝黑的眸子,漸漸消了音。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跟誰說話,夫妻都是演出來的,他是太子,紫禁城里還有太子妃胡良娣徐良媛,她就是個妾而已,以她現在的位份,連玉牒都上不了。
“殿下,妾身……”
“你二哥太能說話了,我就沒把持住。”
要說蘇海也是個能人,感情深一口悶,第一回見面又要悶,他是大舅兄,他是妹夫,還得喝。本來太子打算淺嘗即止,稀里糊涂就喝了不少。
“你二哥挺有趣的。”
呃?
這到底是褒義還是貶義?
盤兒眨了眨眼,道:“他這個人吧,除了好吃懶做,好高騖遠,好逸惡勞,其實也沒干過什么壞事。”
太子扶著額笑了,靠在引枕上:“你這是在夸他,還是在貶他?”
盤兒去看他。他這個樣子可有點不正常,難道又是喝醉了?
“既不是夸他,也不是貶他,他這人煩人得很。既然沒煩到殿下,反而讓殿下覺得他很有趣,妾身就松了一口氣。”
太子突然湊到她臉頰邊,呼吸之間除了濃郁的酒味,還有一股迦南香。
“你可知孤每次聽你說妾身妾身的,孤就別扭。孤看你向來膽子挺大,總是在孤面前我我我的,我的挺好的,怎么時不時就換口?”
盤兒能說是偶爾她忘形了才說‘我’,反應過來了就是‘妾身’,當然若是有別人在場時,她肯定要謙卑點,也免得落人口舌,不過私底下自稱換來換去,大多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個原因肯定不能明說,她只能道:“是妾身失儀,妾身以后一定謹記……”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用嘴堵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看評論里有親說,作者怎么搞這種貧家女另有身世隱情的老套梗,說現在這種書特別多特別流行看得都審美疲勞了,是不是為了讓盤兒以后順利當皇后?
其實吧,這還真不是面面故意玩老套梗,而是設定如此。
之前開文前也說了,盤兒和宗琮是另一本書延伸出來的故事,因為每當寫到兩個人的時候特別有感覺,所以那本書沒寫完,這邊我就按耐不住開了這個文。
在另一本書里她是配角,出場時就是這么個設定,不是蘇家親生的。
但是請放心,前世盤兒就沒有因為身世原因,得到過什么好處(反而壞處不少),自己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這一世也一樣。
說實話,面面挺討厭這種‘女主身世別有隱秘’,然后一揭破身份,就開始了開掛人生的套路。面面也寫了十幾本書了,還沒寫過這種套路,相信以后應該也不會寫。
這就是個成長型日常文,講女主重回年輕,跟以后的老男人現在的嫩太子談戀愛的故事。太子會成長,女主也會成長,每一段成長都會有不同的感悟,兩個人也會更靠近一些。
當然也還有你們想看的包子,黑臉宗三變成宗三小包子。嗚,好想讓女主趕緊生孩子啊。
至于女主當皇后?
太子妃還在那兒呢,不是有句話,本宮不死,爾等終究是妃?!
不會虐,不會虐,說好了就要甜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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