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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等所有人離去后,殿中一片寂靜。
陳皇后收回著急的表情,看著躺在貴妃榻上如今還陷入‘昏迷’之中的二夫人。起先二夫人是沒動的,大抵也感覺到不對,眼珠子動了動,醒了過來。
睜開眼就看見一臉冷色的女兒,頓時心就虛了。
“我怎么知道隨便說兩句就會被這愚婦撞見?就算撞見,她不是該忍氣吞聲,以后找補我也不怕她,誰知道她不按牌理出牌跟我動上手了?!?
二夫人越說越委屈,臉上的傷也很疼,疼得她齜牙咧嘴。又想今日鬧出這么大的笑話,估計不用一天時間就要傳遍整個京城,便也急了。
“你還不快下命封口,也免得這事傳出去了丟人!”
“你還知道丟人?鬧成這樣,是能封口關得住的?你大概不知道,事情發生沒多久,宮里其他妃嬪就都知道了,如今現在外面指不定傳成什么樣!你平時在府里也就罷,進了宮還能惹出這么大的事!”
陳皇后的冷臉冷語刺激到了二夫人。
“難道這事怨我?在家里為了鐸兒立太子的事,你爹給我臉色看,讓個姨娘打我臉也就罷,進了宮本想仗仗女兒的威勢,又被人這般羞辱!我不也是替你委屈,替你不平,不然我用得著就說道她?”
二夫人邊說邊就哭了起來,“之前我在神武門外看見停了一輛打著蘇家徽記的馬車,就問了一句,誰知道就是蘇貴妃的蘇家,我也就隨口和翡翠說了兩句抱怨話,我怎么知道會那么巧被人聽見?,F在你不安慰我就罷,反而說我的不是,有你這么當女兒的……”
見向來好強的二夫人哭成這樣,陳皇后也知道這件事完全就是意外,就是蘇家人不按牌理出牌,不然今日絕不會發生這等事。
“我也不是責怪你,我也心疼你,只是你說這當頭出了這樣的事,丟臉都是其次,若是壞了鐸兒封太子的事怎么辦?!?
畢竟這事傳揚出去,實在太難聽了,皇后的娘和貴妃的娘在御花園大打出手,皆因皇后的娘說貴妃是只野雞,蘇家是破落戶。
這個笑話足夠京里的人笑話幾個月了。
就算彼此再怎么敵視,表面上至少要過得去,這是貴人們一貫的行事作風。事情傳出去,別人絕不會笑話蘇貴妃,只會說承恩侯夫人行事無狀,有辱貴婦的臉面。而且皇后的親娘都是這般態度,皇后本人是什么態度,不是再明顯不過?
是時,她怎么見人,怎么和姓蘇的那女人在人前保持和諧?
真是人前和諧的話,人家會說她虛偽都是裝的,可若是不和諧的話,就有損她皇后要寬容大度的名聲了。
好吧,現在她也沒什么寬容大度的名聲了。好了千次萬次,只要錯了這么一次,就足以擊垮她好不容易維持的局面。
一提起立太子的事,二夫人自然也不做聲了,就是悶著聲哭。
陳皇后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無力地站在那里,直到富春來報說太醫來了。
“還是讓太醫看看吧,也免得臉上留了傷。”
本來二夫人不想看太醫的,免得在太醫面前丟人,聽了這話,也顧不得丟人什么的,畢竟對于婦道人家來說,臉還是挺重要的。
這邊太醫剛給二夫人上了藥,又開了些內服的清心去火的藥,王東來匆匆走了進來。
“皇后娘娘,陛下剛下了封蘇貴妃之父永順伯的旨意?!?
陳皇后正端著茶盞喝茶,聽到這話,手里的茶盞頓時歪了,茶水淌了滿手還自覺。
回去的路上,苗翠香沒怎么敢跟姚金枝說話。
直到回到蘇府,見到其他人。
“你們這是怎么了?”看到兩人的樣子,蘇大田...驚道。
“你別跟我說,你在宮里和人打架了?”丈夫不愧是丈夫,蘇江還算比較了解妻子的。
苗翠香看了婆婆一眼,小聲道:“這事跟我沒關系,我不也是為了幫娘。”
姚金枝抿了抿頭發,有點惱羞成怒:“什么怎么了不怎么了?老娘在外面如何,還要跟你們說?”
“可你這是進宮……”
干脆蘇大田也不說了,忙讓蘇江去找蘇海來。
就因為這事,他挨了姚金枝好幾個白眼,還說他大驚小怪。
等蘇海來,姚金枝已經進臥房了。
三個男人面面相覷,最后目光落在苗翠香身上。
苗翠香這會兒只比姚金枝狼狽,不會更好,一見大家都看自己,忙擺手道:“你們別問我,娘不說,我可不敢說?!?
這時,姚金枝從里面出來了,換了身家常的衣裳。
她板著臉,道:“想要知道什么,我跟你們說,其實也沒什么……”
其實也沒什么之后,帶出一個轟天巨雷。
“娘你是說,你在皇宮里把皇后的親娘承恩侯夫人給打了?”哪怕是蘇海,也免不了吃驚。
姚金枝有點惱羞成怒,但十分理直氣壯:“若不是她嘴賤亂說,我至于在皇宮里跟她動手?”
“可……”
蘇海有點頭疼地看了老娘一眼,可打都已經打了,如今只能看后續如何,他甚至在想要不要進宮和娘娘商量一下,這事該怎么辦?
“你那是什么樣子?天又沒塌下來!陛下都說承恩侯夫人是該管管了,娘娘也說沒事。”見兒子那天都要塌下來的樣子,姚金枝不滿道。
“真的?”
“當然是真的,難道老娘還騙你不成?”
可他娘以前不是沒有過這種前科,所以蘇海很懷疑有她說得這么輕描淡寫。
蘇江和蘇大田也不知該怎么辦,只知道這事不小,看似現在過去了,還不知會引起什么樣的余波。
“等我進宮和娘娘……”
蘇海正說著,一個小丫鬟跑了進來。
“二老爺,宮里、宮里來人了?!?
等把圣旨接完,蘇家所有人都愣在當場。
這怎么闖了禍,打了人,反倒給封爵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