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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金枝親自去了偏院,讓陳才趕緊離開。
陳才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想到蘇家人竟然攆他走,難道蘇家就不想扳倒皇后了?
其實姚金枝之前說他害人時,就已經預兆了這種結果,可惜陳才還是不太了解蘇家人的行為處事。
他甚至主動點出要不要問問蘇貴妃,而不是蘇家人自己就做主了,姚金枝置若罔聞。
“這位陳大兄弟,你也別說我們無情無義什么的,你跟我們蘇家也扯不上有什么情義,你要真想替你家老爺報仇,你去衙門里告狀,你去擊天鼓你去干什么都行,這件事都和我們蘇家無關,我們蘇家不想摻和你們陳家的事,也不想惹禍上身,所以還是請你快走吧。”
話都說成這樣,陳才再不走也不行了。
他雙目赤紅,大抵也清楚自己的下場,面色死寂地離開了。
是苗翠香陪著婆婆一同來的。
見了他這樣離開,忍不住道:“娘,不會出什么事吧?我怎么瞅著他神色有些不對?”
“管他能有什么事,只要跟咱家無關就行了!”說完,姚金枝就急急離開這里,又吩咐下人緊閉門戶,最近幾天府里上上下下少出門。
就是因為如此,蘇家的消息慢人一步,一直到等外面鬧大后,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原來那日陳才從蘇家離開,也清楚就算自己再躲下去,也逃不過一個死字,可能是姚金枝隨口一說給了他新想法。
順天府衙門不能去,二夫人既然在順天府報官說他是他逃仆,肯定早有布置,而姚金枝所去衙門告狀去擊天鼓都是無稽之談,想要告皇親國戚乃至達官貴人,還是得去大理寺。
所以他離開蘇家就往大理寺去了。
狀告承恩侯夫人劉氏弒夫。
事情在當時鬧得極為大,陳才也怕大理寺里面有二夫人乃至陳家的人,以至于把案子壓了下來,所以專門寫了份訴狀,并在大理寺門前長跪不起。
一直到大理寺卿舒平來親自出來接下訴狀,他才同對方一起進了大理寺。
可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已經是遮掩不下去了,所以消息頃刻就傳遍京城,整個京城的人都在議論紛紛,猜測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畢竟這承恩侯夫人不是別人,正是陳家的二夫人,也就是當今皇后的親娘。
皇后的親娘弒夫?
這恐怕近幾年京中最為勁爆的消息了。
蘇家人還是從家中出去采買的仆人嘴里,聽說了這一事情,但此時距離事發已經過了一天有多了。
蘇家人無法,只能匆匆去西苑,打算把事情來龍去脈告訴盤兒,也好讓她早知內情提前做好打算。
殊不知此時西苑也是一片震動。
京里人都知道了,西苑里住了這么多娘娘,怎可能不知道,所以這兩日頻頻有娘娘家的親眷前來西苑求見。
蘇家人也毫無意外的順利地見到了盤兒。
“我怎知隨口一句話,他竟真就去告了御狀,還把事情鬧得這么大,我不怕別的,就怕被有心人知曉他是從蘇家出來的,讓陛下誤會了你。本就不想牽扯你,我才把他攆走,早知道是這樣,我就繼續把他藏著就是了,大不了就當個爺供起來。”
姚金枝說得憂心忡忡,擔憂之意流于表,甚至說著說著眼眶就濕了起來,眼帶愧疚地看著盤兒。
“沒事,不要擔心。”
“真沒事?”姚金枝不放心地問。
其實還真不如盤兒說得這般輕描淡寫,事情發生后,宗琮震怒自然不必說,太后那里也是頗為震驚。
事情是昨天報到西苑來的,盤兒本來沒放在心上,可結合了姚金枝的...話以及昨晚宗琮沒過來,似乎就顯得有些意味深長了。
是啊,以宗琮的性格怎可能不查,陳才前腳從蘇家出來,扭頭就去了大理寺,換誰都會以為這事是蘇家弄出來的,目的就是蘇貴妃的心大了,想扳倒陳皇后當皇后了。
可這種猜測盤兒怎可能和姚金枝說,又牽扯了她和宗琮的私事,只能安慰了姚金枝幾句,就讓她回去了。
等人走后,她才頭疼起來。
蘇家這次真是好心辦了壞事,她該怎么辦?
此時春耦齋里,傅太后和宗琮坐在堂中,旁邊只有念秋侍候著。
“此事你心中有數便罷,這事傅家既然能知道,別人肯定也能知道,哀家想著恐怕瞞不了多久,你早晚也會知道,索性也就不瞞你了。不過讓哀家來看,她倒不像是個有這么多心思的,而且手段太低劣,著實不符合她一貫的處事風格。”靜了半晌后,傅太后道。
“母后……”
“如果真是她做錯了事,你就念念她也陪你這么多年,又生了婉婤幾個,鐸兒已經那樣了,難道讓下面幾個孩子都受牽連?”
宗琮被太后這一出著實弄得啼笑皆非,不禁又喊了一聲:“母后!”
“怎么?我的話你已經聽不進去了?現在成皇帝了,就專斷獨行了……”
宗琮忙打斷道:“母后,這件事朕早就知道。”
這話成功打斷了傅太后故作出來的絮絮叨叨,她也算是破例了,這世上除了宗琮,大抵第一次有人能讓她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