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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人?
什么為人?
若是以前,賢妃的為人確實不錯,可自打婉嫻的婚事開始,蒙在賢妃臉上的那層紗就漸漸掉落了。
很多事是經不起深思的,而很多人也不是真老實,只是沒機會,也沒到關鍵時候,一旦到了關鍵時候就原形畢露了。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與賢妃比起來,陳皇后算是笨的了。
而賢妃才算是藏得深。
宗琮的嘴角抿得很緊。
別人不清楚,盤兒卻知道他在氣什么。
依稀記得當年鐘良媛香消玉損時,他為此事還心情低落過,自責過。
他的自責隱晦而又深沉,雖整件事對盤兒來說,她是得到了好處的,她是借著這件事才發現宗琮對自己的保護,不然也許她就是另一個鐘良媛。
因為足夠刻骨銘心,她才印象深刻。
她很想安慰一下他,可惜卻不是場合。
那邊,徐賢妃依舊在做著自我辯解。
“還請太后和陛下為臣妾做主,臣妾根本不認識她,怎能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就擅自定了臣妾的罪名。”
傅太后神色有些冷淡:“賢妃你不要激動,哀家和皇帝沒有現在就定你罪的意思。”
這時,賢妃也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了,忙道:“可這般場合,這般質問,實在容不得臣妾不多想。”
說著,她哭了起來,本就生得容貌不差,一哭起來真是梨花帶雨。
“定是有人栽贓陷害臣妾,還請太后和陛下做主。”
如果說是栽贓陷害,其實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時機敏感,若是早一些或是晚一些,都不會讓人多想,可偏偏是這個時候。
是徐賢妃和陳皇后正因立太子的事斗得如火如荼的時候。
那到底是真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還是徐賢妃狡辯?
“賢妃,你看著本宮做甚?難道是想說本宮栽贓你?”陳皇后皺著眉,不敢置信地瞪著賢妃道。
“到底是不是皇后娘娘,那就只有皇后娘娘自己清楚了。”賢妃偏著臉,一邊抹淚一邊說。
盤兒直想捂臉,怎么以前沒發現皇后如此愚蠢?
不,是賢妃太了解怎么激怒陳皇后了,所以不過幾個眼神幾句話,就能把陳皇后激得主動跳了出來。
倒顯得陳皇后有些做賊心虛。
還是太后出面制止了這出丑的一面。
“都消停些,現在讓翠柳來說,你說你是被徐賢妃收買,可有證據?”
跪在下面的翠柳搖了搖頭,道:“民婦并沒有證據,不過當初賢妃娘娘是通過她身邊的錦玉給了民婦一百兩銀子,可那些銀子這些年已經花得精光……”
“錦玉很多年前已經出宮了,你既說你當時在東宮服侍鐘良媛,自然知道我的貼身大宮女的名字,誰知道你是不是受某些人指使,故意來栽贓陷害我。”賢妃打斷道。
陳皇后氣得臉發青。
鐘夫人也有些急了,去看翠柳,又去看太后。
“那翠柳,你可還有什么能證明你所?”
翠柳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她臉色有些灰敗,似乎也有點急了,道:“當年是錦玉主動找上民婦,問民婦可是急著想出宮,當初民婦也很詫異,她怎會知道這件事。可民婦鬼迷了心竅,因為家里的人來說,大亮哥也就是民婦現在的丈夫,家里催得很急,已經等不下去了。民婦想著能得一筆銀子,又能出宮和大亮哥成婚,才會做下這般沒良心的事情。
“其實鐘良媛對奴婢很好的,奴婢這些年每每回想起這件事,也深深懊悔著。民婦這次會道出真相,是真心向鐘夫人懺悔,也是想替民婦的兒子積德。這么多年過去了,民婦確實也拿不出什么證據,但民婦向天發誓,若是民婦今日所有虛,就讓民婦天打五雷轟,連最后這個小兒子也保不住。”
翠柳可謂是字字血淚。
話說完,殿中一片寂靜。
太后神色頗為動容,倒不是人上了年紀心軟什么的,而是都做過母親,翠柳生了四個孩兒,卻連著夭折了三個,只留下一個還是體弱多病。這回要不是逢上大難,孩子又病了,不會一家人自賣其身。
可以想見她能拿自己和孩子發誓,是下了多大的狠心。
徐賢妃連連冷笑:“你拿不出證據,卻又只想憑著一個人人皆知的人名就來污蔑本宮?若是發誓能證明己身,臣妾也可以發誓。”
她轉身面向太后和宗琮,三指朝天,神色鄭重:“臣妾以徐氏這個宗姓起誓,若臣妾真害了鐘良媛,就讓臣妾永墜阿鼻,讓徐氏一族名譽盡掃,永世不能翻身。”
好吧,這下都發誓了,事情再度回到了原點。
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徐賢妃是真的害了鐘良媛,還是被人陷害誣陷。
傅太后也很頭疼,看了看兒子,才問鐘夫人:“鐘恭人可還有什么話想說?”
這會兒鐘夫人也算看清楚形勢,沒有確鑿的證據,勢必定不了賢妃的罪,她想為女兒討個公道的想法自然要落空。
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樣,而且鐘夫人也上了年紀了,折騰了這些日子,看似她只是領著人進宮告狀,實際上鐘家何嘗不是經歷過掙扎和糾葛。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哪怕她拼盡全力,依舊無法為女兒討個公道。
她臉色一片灰暗:“臣婦沒什么想說的,只想見一見五皇子殿下。”
太后思慮再三,到底是同意了。
一場事就這么罷了,看似徐賢妃似乎毫發無傷全身而退,可是不是毫發無傷,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事后,盤兒也曾和宗琮私下里討論過此事。
兩人都拿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實在是整件事太撲朔迷離,看似都有理,看似都挺無辜,可看著都挺有嫌疑。
到底是有些偏向的,雖然不顯,不然太后也不會當場答應鐘夫人見五皇子了。
當時盤兒看了下徐賢妃的臉色,她的臉色十分難看。
讓徐賢妃臉色難看的還在后面,因為鐘家人似乎一下子就活躍了起來,年節宮里擺宴時,鐘夫人還主動找了五皇子說話。
因為這一出,關于五皇子是鐘家女兒所出的事才廣為流傳,越來越多的人知道賢妃只是五皇子的養母,并不是親生的母親。
而賢妃的處境也漸漸尷尬起來,本來因為五皇子被議儲,舉凡宮里有宴,還是挺多命婦來與她套近乎的,現在反倒變成了和鐘夫人套近乎。
為此,陳皇后沒少看笑話,就暫不細表了。
與此同時,因為兩人的相斗,盤兒的處境自然有所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