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多少窮兇極惡的人,為了銀子膽大包天,抄家滅族殺頭都不怕,宗鉞去揚州肯定不會太順利,這其中的事給盤兒知曉了,不過是平添她的煩擾。
所以談?wù)碌拿苷圻f到了乾清宮,說些閑話安穩(wěn)母后的心的書信遞到了景仁宮。
盤兒用目光極快地掃了一遍回信,想了想在最后加了一句,可有去紹興,才放下筆。
她去了宗琮身邊,嘆了口氣道:“只希望一切都順利吧?!?
他拉著她的手,拍了拍:“放心,沒什么事?!?
事實上也確實沒什么事。
本就是微服私巡,這消息除了宮里的極個別人知道,很多人都不知太子去哪兒了。
睿王對外的宣稱是出京走走看看,就當(dāng)是云游。而太子的失蹤,還是過了一陣子才有人發(fā)現(xiàn)。
對此,宗琮不主動提及,自然也沒人敢來當(dāng)面問他。
少不了有話轉(zhuǎn)話問到皇后這兒的,盤兒卻從不直面回答,只是說太子向來有手足之情,她想念三皇子和五公主了,于是自然而然被人曲解成太子是去皮島了。
就在盤兒在信中問宗鉞可有去紹興時,殊不知宗鉞此時就在紹興。
他從北到南走了一趟,看過了揚州,也去過了泰州,甚至有些問題他都親眼目睹了,可他依舊覺得了解得不夠透徹,還得再透徹一些才行,卻有一種無從下手之感,于是不可避免想到母后所,紹興是個好地方,紹興的師爺有大用處。
且這一路行來,他也聽到過不少紹興師爺?shù)氖论E,就動了去紹興走一趟的心思。
反正也不急在一時,就當(dāng)是四處游歷吧。
宗鉞到紹興城的那一日,紹興城里格外熱鬧。
他對這種熱鬧不明所以,問過之后才知道今日院試放榜之日。
江浙一帶歷來文風(fēng)鼎盛,歷朝歷代都是科舉大省,而江浙的才子之多,也是舉朝內(nèi)外皆知的事情。
尤其紹興一帶歷來是人文薈萃之地,浙江的才子十之五六出自紹興,名頭響有響的好處,好處就是出去一提是紹興,大家都知道這地方出才子,可不好的地方恰恰也就是有才之人太多。
想想每次科舉攏共就取那么多人,取了你就沒了他,若不是在紹興,隨便擇一地,考個秀才都是輕松至極的事情,偏偏就在這里,秀才都成了老大難。
也因此,每次院試放榜,都是最讓讓紹興城里百姓津津樂道的時候。
須知,在他們心里,能在紹興考中秀才,鄉(xiāng)試一個舉人是絕對不在話下。紹興當(dāng)?shù)厝顺缪霾抛?,但他們崇仰的才子都是才子中的才子?
而今年院試,竟然出了個才十三歲的秀才公,還是案首。
整個紹興城都轟動了。
也是宗鉞會選地方,他所在酒樓恰恰就臨著府衙沒多遠(yuǎn)。
這邊剛打聽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見樓下走過來一群人,一旁還有許多路人在指指點點。
這群人做書生打扮,個個都是文質(zhì)彬彬,但行走之間挺胸闊步,一派意氣風(fēng)發(fā)之態(tài)。
宗鉞耳尖目明,已經(jīng)聽到下面有人說這群人就是新晉的秀才公了。
“鳳甫賢弟,咱們說好的聚一聚,就當(dāng)是慶賀,怎么倒是你如此掃興?”
“實在不是我不湊趣,而是等著回家?!?
“鳳甫賢弟乃是此次院試的案首,你都走了,咱們還有什么意思?”
“正是。”
“正是?!?
因為樓下的這番糾纏,宗鉞不免看過去幾眼。
就見那位被人叫做是鳳甫賢弟的是個文質(zhì)少年,看模樣似乎還不大,個子都矮了其他人一頭,卻生得眉目清秀。
尤其是一雙眉毛,飛入鬢角,格外有一種神采飛揚之感。
“實在是今日家中有事,各位賢兄莫怪,改日我請你們酒可好?”方鳳甫連連作揖,又是陪笑,又是告饒,到底是讓他走了。
而這邊宗鉞失笑了聲,十三歲的案首,也算是天縱奇才了。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更晚了。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