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令晨這輩子也沒有辦法忘掉四歲時被送到兒童福利院那個虐待自已的女人。
他到現(xiàn)在都記得她下手一下一下掐他時,臉上那種猙獰的惡毒,還有落在身上那種尖銳的疼痛。哪怕時至今日,也還是會讓他時不時做噩夢的程度。
“你怎么會在這兒?!”
書令晨瞳孔驟縮,大步邁進(jìn)來,臉龐上是不可遏制的怒意,就要上前提起女人的衣領(lǐng)子質(zhì)問。
然而他這才注意到楚母與這個女人關(guān)系親近的并排坐在一起。
“楚阿姨,這個人怎么會在這里?!”
楚母笑了笑,說:“噢,這是我妹妹,小憐的小姨啊,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她今天會過來嗎。”
“什么?”
書令晨有瞬間思緒錯亂,生出種自已是不是真的認(rèn)錯人了的錯覺。
可他分明沒看錯,她化成灰他也記得!
“楚阿姨,是、是不是弄錯了,這是福利院虐待過我的那個女人啊!您不記得了嗎?還是您發(fā)現(xiàn)她虐待我的事情,親自舉報了她呀。”
楚母面不改色,點(diǎn)頭:“嗯,是我舉報的她。”
今天讓書令晨過來吃飯自然是假的,速戰(zhàn)速決趕緊甩開書令晨才是目的,所以楚母懶得浪費(fèi)時間,直接開門見山,近乎殘忍的看向書令晨,而后說:
“雖然是我舉報的她,但是你可能不知道,也是我讓她對你這么做的。”
“……”
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書令晨腦仁嗡嗡,不敢相信自已聽見了什么。
“……您?為什么?!!”
楚母笑笑:“自然是為了好和你套近乎啊,小晨,你要是順利留在了福利院,我還上哪兒和你套到近乎?你媽媽死了,但是卻給你一個孤兒留下御景園的房子還有每個月好幾萬的生活費(fèi)。”
“也是湊巧,我妹妹當(dāng)時正好到那家福利院做臨時工,我才讓她配合我,之后,我假模假樣的舉報她,她被帶走關(guān)了幾天,而你也從福利院回來,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陌盐耶?dāng)成了恩人。”
楚母撇撇嘴:“原本都哄著你把房子給我們住了,結(jié)果沒想到你媽媽欠債把房子給抵押給了別人,每月的生活費(fèi)也沒有了,真是。”
書令晨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身形一晃,人都忍不住往后倒退半步。
“楚阿姨,那這些年來您對我的照顧,對我的關(guān)心,全部都是假的嗎?就為了,房子和錢……?”
楚母連絲猶豫都沒有,清晰吐出幾句話:“當(dāng)然,你我非親非故的,沒有房子和錢,誰還愿意繼續(xù)去哄著你啊?”
書令晨怔怔愣愣。
身側(cè)捏緊的拳頭都顫抖起來,手中兩箱牛奶此刻猶如千斤般重,重得讓人拿不住,他垂下頸,余光注意到坐在旁邊的楚憐。
楚憐全程都聽見了,模樣卻始終無動于衷。
書令晨帶著希冀般看向楚憐,聲音干澀,問:“楚楚,你也是,這么想的嗎……?”
楚憐原本在刷手機(jī),聽見書令晨的話,抬眸,小臉依舊清純溫柔,她扶了扶額,苦惱地說:
“書令晨,學(xué)校里同學(xué)們都知道你在追我,但其實(shí),我挺反感大家把我和你聯(lián)系到一塊兒的,你學(xué)習(xí)成績這么落后,名聲也這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