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天的“勸誡”失敗之后,書令晨覺得自已和裴渡已經沒有繼續說話的必要了。
他決定就這么一路保持沉默地到達目的地。
而駕駛座上的男人,似乎也是個寡的性子,除卻上車時說的那兩句后,便未曾開過口了。
他把住方向盤,冰涼光滑的腕表盤偶爾折射幾道反光從他線條流暢的下顎上劃過,從側面看過去,整個人內斂沉穩。
書令晨無意間瞟了下,看一次,他就在心里蛐蛐一次。
——這是一個人模狗樣的的人販子。
車內氣氛安靜。
書令晨靠在后座,扭頭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風景,還沒看兩分鐘,鼻端就聞飄來一股食物的香味。
啊,是烤腸,是煎蛋,還有雞排……
少年嗅覺跟個雷達似的,循著味道精準的尋找,然后扭頭就在旁邊座位前的小桌子上看到了一個紙袋,透過紙袋透明的位置,看到里面裝著的三明治。
書令晨沒吃早餐,視覺加嗅覺的沖擊一下子把他肚子里的饞蟲給勾起。
餓了。
可這是人販子的車,這吃的肯定也是人販子的。
書令晨強迫自已把目光從三明治上收了回來。
但真的好香。
?????
最關鍵的是,他還吃到過這個三明治,腦海中直接就回憶起那個味道。
越回憶,就越餓了。
書令晨忍不住悄咪咪斜過視線,看一眼三明治,又看一眼,再看一眼。
在看到第五下的時候,他與后視鏡中一雙漆黑的眸子對視上。
“……!”
被抓包了。
書令晨反射條件般坐直了身體,往那兒一坐就是個兵,脫口而出:“我沒偷吃昂!”
少年眼睛瞪大,滿臉寫著“清白的我和你的三明治可是隔了一條銀河那么遙遠的的”。
“……”裴渡淡淡開口:“那本來就是你的,可以隨意吃。”
所以,用不著“偷”。
三明治擺放的位置算是裴渡的一個小失策。
無論是昨日他到學校接書令晨還是先前幾次的接送,書令晨每次坐的是后排靠左邊的座位,裴渡便以為坐左邊是他的習慣,認為他今日大概也會坐左邊。
故而也把三明治放到了左邊。
聽見裴渡這么說,書令晨愣住“……給、給我的?”
還沒等裴渡應句嗯,后排少年狐疑帶著戒意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這個三明治里就只有三明治吧,沒有別的什么的吧,就那種,人只要吃了,就會開始頭暈,接著犯困,最后不省人事,等醒過來之后,就發現自已到了大山里面,再也出不去了。”
“然后每天二十四小時都要干活,不干活就得挨打,而且挨完打還沒飯吃。”
裴渡:“……?”
什么,跟,什么。
他說:“就只是三明治。”
見書令晨仍舊沒有去拿紙袋,沉默須臾,裴渡道:“是慕音拜托我給你準備的早餐,她猜到你很早出門,有可能會忘記吃早餐。”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就等來紙袋子被迅速拆開的動靜。
“原來是這樣啊,嚼嚼嚼。”書令晨一邊臉頰鼓鼓的,囫圇著說:“那我就放心了,嚼嚼嚼,慕音真是貼心,嚼嚼嚼……”
針對,敵意。
裴渡從少年這里得到了第三種反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