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城東門就來了一輛京城方向的馬車,十分氣派。
盛錦初飛速瞥了眼,又收回了視線,自顧自地施粥干活兒,嘴角卻不自覺地翹起弧度。
馬車停在了不遠處,時隔三年多趙氏再次見著盛錦初的時候,少女穿著件顏色俏麗的緋紅長裙,站在粥棚子里,親自布粥。
少女一露臉,趙氏倒吸口涼氣。
這張臉和已故的盛家大老爺有七分相似,只要見過盛家大老爺的,都不會懷疑盛錦初的身份。
“母親。”盛嫣嫣緊咬著紅唇,看著盛錦初出落地越來越水靈,一舉一動矜貴優雅,從容大方。
她自詡貌美,就算是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氣,出門參加宴會任誰不夸句漂亮。
可在盛錦初面前,盛嫣嫣自覺被人比了下去。
她帶著哭腔:“咱們接到書信時她已經施粥十日了,加上路上的時間,至少有二十幾日了,現在,整個隴西都夸贊她,那女兒怎么辦?”
趙氏擰眉,從盛錦初的臉上看不見半點不耐煩,對人和藹。
不得不承認,三年間,她變化不少。
“先別急。”趙氏安撫。
“女兒如何不急,翻過了年祁國公府就要定下婚事了。”盛嫣嫣緊攥著帕子,胸口起伏,脫口而出的抱怨:“當初盛家出事時就不該留著她!”
“嫣嫣!”趙氏冷臉打斷了盛嫣嫣,不悅道:“不管怎么說,她都是你親妹妹,罪不至死。”
盛嫣嫣見趙氏動了怒,臉上浮現了驚慌,趕緊乖巧認錯:“是女兒一時糊涂,還請母親恕罪。”
趙氏這才松了眉,她調整了呼吸,對著身邊的丫鬟說:“去將姑娘帶來。”
丫鬟點頭,下了馬車直徑去找盛錦初。
“姑娘,夫人在馬車里等你。”
“夫人??”
盛錦初皺著眉一臉疑惑:“是哪家的夫人?”
丫鬟一愣:“姑娘,奴婢是雙環啊,是夫人來接您了。”
盛錦初順著雙環的視線瞥了眼不遠處的馬車,回想起牢獄內趙氏冰冷刺骨的話,她就渾身發抖。
死死地攥住了手中的長勺,咬緊了舌尖,才不許自己失態。
她停頓了一會后又拿起長勺繼續施粥。
“下一位!”
“謝謝盛姑娘。”
“老人家不必客氣。”盛錦初微微笑,轉過頭對著雙環說:“我不認識你說的什么夫人,也不認識雙環,你認錯人了,你要是想喝粥就去排隊,別擋路。”
雙環瞪大眼:“姑娘,您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認了?”
砰!
長勺落地。
發出巨大的聲音。
盛錦初嬌俏的臉頰上染上了憤怒:“你胡說八道什么,我母親三年前就跟著父親一塊去世了,你究竟是何人,竟敢詆毀我母親!”
話音落,粥棚子里所有人都看向了雙環。
那眼神,恨不得將雙環活剝。
雙環傻眼了,面對無數人的眼睛嚇得咽了咽嗓子,連連后退。
“這孽障,三年不見居然敢詛咒我死!”趙氏聽后怒不可遏,掀開簾子鉆出去,手里提著長鞭急匆匆沖著盛錦初越過,揚起長鞭:“不孝的東西,竟敢詛咒我!”
趙氏會武,尤其耍得一手好鞭。
盛錦初曾央求趙氏教她,卻被趙氏一口回絕,轉頭,卻親自打造了一只精致的長鞭送給了盛嫣嫣。
長鞭懸空,沖著盛錦初的面門劈下,氣勢凌厲。
倏然一只手騰空攥住了長鞭末端,徒手接下一鞭,掌心頃刻間見了血。
“齊叔!”盛錦初驚呼。
齊肖松開了手,掌心的傷痕深可見骨,血流不止,沖著盛錦初搖搖頭表示無礙。他不敢想象這一鞭要是打在臉上,盛錦初的臉就會直接毀了。
當下冷了臉:“何人膽敢在此猖狂,竟光天化日之下傷人!”
看見齊肖的那一刻,趙氏瞳孔一縮,沒想到還能在此處見著齊肖,她眼底浮過心虛,轉而想起來時的目的,挺直了胸膛:“齊肖,你好大的膽子,竟連我也不認得了!”
齊肖蹙眉。
趙氏手指著盛錦初的鼻尖:“盛錦初,誰給你的膽子竟敢頂著盛家嫡女的身份辦粥棚的,來人,給我拆了。”
“不許拆!”盛錦初挺身而出,冷著小臉,既然趙氏不肯認,打定主意要讓盛嫣嫣頂替自己的身份。
她也不稀罕認趙氏。
“你敢忤逆我!”趙氏瞪眼。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