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落隨即在心里罵了這宗政無珩八百遍。
“那此人用心,豈止是險惡?他想要咱們金陵城的地下城防圖,必定是別有所圖!”
“殿下,絕不能讓此人離開大梁!”
段容時:“放心,他活不到回大楚了。”
說著,他又低頭看向她,想起她身上被下的毒,心頭一陣煩躁。
“扎伊娜留下的手記,可有關于身上出現蝴蝶瘢痕的線索?”
李卿落搖頭:“確實沒有。”
段容時:“你別怕。可還記得,之前你相托本王尋找新的苗女,要救扎伊娜的女兒?”
“此事已經有了眉目和消息,新的苗女已經上路,正在前來金陵的途中了。”
李卿落看他。
心道:瞧著更怕此事的,是他吧?
有人比自己更緊張自己的性命,李卿落心里微微一顫。
她假裝灑脫的岔開話題:“殿下,這個祖力亞來自苗疆,民女記得,苗疆也是大楚國境?”
李卿落對大楚確實不太了解。
段容時就給她一一解釋道來:“是。這苗疆雖然神秘詭異,聽著仿佛是天外不受管轄之境。但實則,它確實也隸屬大楚國土。”
“祖力亞,一個名為云谷派的掌門,跑來大梁攪局,摻和在太子、蓮花教甚至沁玉公主身邊,現在又和宗政無珩脫不了干系。”
“此人,必定也還有更深的謀算和目的。”
李卿落:“難道祖力亞,是大楚皇室安排在大梁的細作?”
“殿下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段容時:“不,此人本王也是和你一同知道的。”
就是裴國公死前,扎伊娜出現后才捅破了祖力亞的存在。
李卿落:“可他們怎么敢的?一個大楚皇子,竟然和大楚的公主都在算計大梁,就不怕被咱們發現了,將他們都給抓起來?”
段容時:“宗政玉兒手握蓮花教,早就狂妄自大,不可一世。”
“可她在我那皇帝舅舅眼里,也不過是一顆棋子,不然也不會將她許給西域的小皇子。”
“她自命不凡,又怎會認命?”
“她想留在大梁,想創立屬于自己的王朝,見我屢屢不肯上鉤,轉頭就勾結了太子。”
“口中冠冕堂皇地喊著什么理想國度,實則也只是為了自己的野心和目的。”
“不過太子和她,也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李卿落:“所以,太子知道她的蓮花教主的身份?”
段容時具有深意的看了李卿落一眼:“他知道,但天下還不知‘他知道’”
李卿落眼睛瞬間一亮。
此刻她是真的佩服段容時。
原來他掌握了這么多東西,卻還能一直沉得住氣,任憑他父皇對他的屢屢打壓和利用,也只是繼續有序的推進著自己的步伐。
他若要出手,太子怕是再也爬不起來了。
段容時又繼續說道:“宗政無珩母族在大楚無權無勢,他只能另辟蹊徑,來大梁若是能拿到金陵地下城防圖回去,或許還真能算是大功一件。”
李卿落:“還有兵書!扎伊娜和沁玉公主一開始控制裴家,是想得到裴氏兵書!”
李卿落說完心中重重一沉。
大楚既想要裴氏兵書,還想要金陵城的地下城防圖,其心已是昭然若揭。
更可惡的是,太子為了自己的地位,還和沁玉甚至大楚細作勾結。
李卿落臉上閃過陰冷:“殿下,此等德不配位之人,也該讓他嘗嘗再次跌重深淵的滋味了。”
段容時:“別急。慢慢來,咱們還有的是時間。”
“本王想讓我的落落,先變回她原本的模樣。”
“無痛無災,才能陪伴本王長長久久。”
“本王告訴你這么多,就是不打算讓你再跑了。”
“不然,你知道的,本王可不是個好惹,且會善罷甘休之人。”
李卿落心中頓時又苦又甜。
她懷疑,自己若是真死了,他也會追下地獄把自己逮回來。
快到天黑日暮時,李卿落才被段容時依依不舍的親自用馬車送回了秀麗將軍府。
馬車一停,她跳下去就頭也不回的跑了。
她怕祖母得到風聲。
卻不知,段容時看著她的背影‘嘖’了一聲,還罵她是個小白眼兒狼。
“本王就那般見不得光?”
肅王郁悶至極,氣憤的摔下車簾。
不過,在她的再三請求下,段容時還是答應了會先將他們二人已經互通心意之事暫且瞞著裴老夫人。
他還不知,她如此心虛是因為她當初可是答應過裴老夫人,是要給她老人家招個上門孫女婿的……
而如今,別說什么女婿了,她只怕自己小命要出問題。
所以打算先暫且瞞著祖母。
等到了五日后,找個外出的借口,也要暫時避開祖母。
若她還能平安渡過這一劫,到時,再與祖母坦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