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延帝倒在地上,渾身抽搐不停。
見狀,段容時也只是輕輕閉眼,并未跟著上前,反而又大步向后退去幾步。
“太子勾結邪教謀逆,已被亂黨誅殺于城墻之上。”
“陛下痛心疾首,突發偏枯之疾。”
“來人,速速將陛下送回宮中去去請御醫,再將云鶴國師請進宮中,給陛下瞧瞧。”
禁衛軍:“是!屬下等遵命!”
北圖軍跟著進了城。
西城門很快就被收拾了個干干凈凈。
不過半日,街道上便再也沒有一絲血跡。
李卿落在遠處看著,心中也漸漸跟著徹底平復。
追雨換了身衣裳過來。
“姑娘,若是再無其他事,屬下便先去見殿下了?”
李卿落突感好奇,扭頭問追雨:“五年前,太子到底發生了何事?”
“為何大家都如此忌諱莫深,從來無人提及?”
李卿落倒是可以問問祖母。
但是她覺得,追雨知道的一定比祖母甚至德叔知道的還多,也更為詳細清楚。
所以今日就干脆問個清楚。
而且據她所知,這件事背地里,其實就是裴家策劃的。
五年前老國公還沒有被祖力亞控制,所以他還想著借用自己的勢力讓段氏王朝動蕩。
結果還真將太子弄到了南宮別院不說,還趁機將裴驚蟄給送到了軍營里。
追雨臉上閃過一絲難為情。
磕磕巴巴才說道:“陛下與皇后母族高家的庶出姨妹及其……其十五歲的女兒,一起廝混在床幃之上。”
“咳……太子持劍沖進去,把她們二人都斬殺在了紫宸殿。”
“陛下當時嚇得渾身都癱軟了。”
“醒過神來,便是雷霆震怒。”
李卿落一臉震驚。
而后心中涌上一陣惡心。
這個延帝,才是最該死的狗東西!
裴家也是有本事,能推動太子在皇帝面前持劍殺人,私下不知使了什么力。
不過太子此事,在李卿落看來倒是沒有做錯。
他唯一錯在,在皇帝面前持劍殺了人。
只怕當時延帝以為他就要弒君了。
所以才將廢了太子儲君之位,還將其幽禁在了南山別院。
而后只怕心中又感到后悔,所以又反過來利用蓮花教將太子復位。
至于延帝是否知道蓮花教背后之人就是宗政玉兒,而宗政玉兒扶植的又是太子……
此事可就說不清了。
“禁衛軍為何要幫殿下?”
李卿落剛剛都很吃驚。
還以為段容時與禁衛軍又會有一場廝殺大戰。
結果當著延帝的面,禁衛軍竟就公然違抗了圣令。
延帝若是還能重新把持朝政和權勢,整個禁衛軍就不怕?
追雨:“禁衛軍統領夏鐸是殿下在其背后,將之一手推上位的。”
“這幾年,夏鐸一直是殿下最深的那步棋。不到最后時刻,不會顯露在世人面前。”
“姑娘可知為何?”
“因為夏鐸的生母是楚國人。”
“當年,他的母親也是貴妃娘娘第一個放出宮去成婚的大宮女。”
“貴妃娘娘去世后,那位大宮女就帶著夏鐸消失在了金陵。從此無影無蹤,隱姓埋名。”
“姑娘,雖說這禁衛軍只聽陛下之令,但這統領,卻并非會是陛下真正的心腹。”
“五年前太子出事后,皇上打算拿禁衛軍幾個當日值守的人殺之泄憤,并擔太子持劍闖入紫宸殿的重責。”
“是我們殿下暗地里出手,將禁衛軍那幾人救了出去。”
“現在他們,都在北圖軍。”
李卿落徹底明白了。
原來,段容時的棋盤,已經走了這么多年。
等追雨離開后,她抬頭看了眼漆黑的天。
這場雨,遲遲沒有下下來。
滾滾烏云好似就要落在地上。
然而除了將天色壓的漆黑一片,仍舊沒有半點動靜。
當日,太子東宮及太子黨羽,都被速速拿下。
曲老尚書也被下了獄。
其它大半平日里跟著出入東宮的朝臣,也全都被連夜捉拿。
整個金陵都陷入搖搖欲墜的風雨之中……
一夜之間,金陵城這座皇城,已經徹底變了天。
“姑娘,可要睡下了?”
雀兒和翠兒掌著燈進來,伺候李卿落沐浴后,將她扶到床邊。
李卿落確實已經昏昏欲睡。
她撐著頭靠在床邊,已經快要睜不開眼。
但只怕她這一覺睡下去,醒來還不知道會是什么時候了。
“不急,先讓鄭嬤嬤進來,我有話問她。”
“雀兒。你也疲累了好幾日,快下去歇著吧。”
鄭嬤嬤進來時,屋內便只有李卿落一人。
鄭嬤嬤知道李卿落想知道什么,連忙過來說道:“姑娘,宮里遞出來的消息,說那皇后高氏得知太子死訊后,在鳳棲宮發了一場瘋,聽說還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