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容時聞聲,立即停下舞劍。
并轉過挺拔的身姿就那么定定的站在原地,單手將劍背在背后,任她打量。
李卿落滿臉不可置信的走上前去:“阿時,真的是你?”
“你怎么變成這幅模樣了?”
“天啊,你對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雖然眼前這張臉依舊英俊不凡,可和李卿落早已刻入心里那張絕美的容顏相比,她根本無法習慣。
以后,對這這樣一個陌生臉,她怎么吃飯,怎么睡覺,怎么……與他相擁而眠?
李卿落踮起腳來,等段容時也微微彎腰主動的將臉湊上來時,她趕緊捧著他的臉看來看去。
半點痕跡也沒有。
“究竟如何做到的?”
“是秦陵的人皮面具?難道你早便準備好了?”
“等等!”
“上回在寧遠寺也用了一張那和尚的人皮,這總不能提前備著的吧?”
“是秦陵也跟著來了大楚?”
段容時:“他怕你要殺他,所以不敢出現。”
“就整日都在逍遙派混著。”
所以,整個逍遙派如今都來了大楚。
李卿落倒是不意外。
段容時肅王的身份假死后,能用的勢力只能是江湖上的逍遙派。
雖然不知他的謀劃究竟是什么,但等他處理完大楚的事后,必然還會再回邊境。
想到那秦陵和李蕓楚夫婦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李卿落冷冷一笑:“他倒還知道不敢出現在我面前。”
段容時:“落兒,我沒有殺他夫婦二人,是因著他對我實在還有用處。”
“而我將來,也不會卸磨殺驢。除非他再做出什么判主之事。”
“但倘若你不開心,我也可以不再用他。”
李卿落:“那你打算怎么做?會將他給我隨意處置?”
“又或是,我非要殺了他們呢?”
段容時:“好。”
“這件事,你說了算。”
李卿落一撇嘴。
“那我豈不是將你陷入不仁不義之地了?”
段容時盯著她的眼睛說道:“我原本也并非什么善輩,多些罵名在身也不會痛更不會癢。”
“我只想讓落兒以后隨心隨性,我們二人不會再如之前那般生出誤會嫌隙。”
“落兒不想要的事,不贊同的事,我都不會再做。”
“比起其它事來,要與我相伴終生的落兒才是世上最重要的。”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剖心直白,李卿落心中為之狠狠一動。
當初,在自己徹底昏厥前,他們二人因為鄭氏姐弟、宗政無珩等人的處置問題確實產生過深深的嫌隙。
后來,他們甚至還來不及將話說開,她便因為裴家對巫月教有了承諾,而她又身陷昏厥所以不得不遠走苗疆。
在她失去意識之前,心里也因為此事而深深的失落過,糾結過。
她退步了。
也打算與他就此止步,分道揚鑣,再也不見。
然而,令李卿落自己也萬分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會為自己舍棄一切。
他謀劃多年,好不容易將皇宮、延帝及整個大梁都握在了手中。
距離他替母妃復仇,甚至多年謀劃,都已只有一步之遙。
誰的生死,甚至那個位置,想必那時也不過是他的一句話。
可他卻毅然因為自己放棄一切,將她親自送到了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