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落苦笑著扯了扯嘴角。
她本以為,自己真的早已徹底不再在意。
可是這一刻,她的心仍舊密密麻麻如針扎一般的泛疼。
就當最后一次吧……
最后一次,她再如此窩囊。
李卿落撩開自己的辮子,抬起頭來,將脖子上的清淤紅腫,盡數露了出來。
“父親,母親。落兒并非殘暴弒兄之徒,但倘若落兒不奮起抵抗,今日這將軍府,怕就是要再添一副棺木了。”
她淡淡的說著,語氣中明明沒有含著半分委屈或是癡怨,可李朝靖和曲氏夫婦,仍是胸口一窒。
他們二人眸中,皆是不可置信。
“川兒怎么會……會如此……”
暴戾。
曲氏辯解的話到了嘴邊,卻硬是沒有吐出口來。
因為李卿落脖子上的傷瞧著,實在太過觸目驚心了!
五根手指印,不像是作偽畫出來的。
而且清淤紫痕,幾乎泛滿了整個脖子!
足以想象,她當時必然是整個脖子都被人給死死扼住,若是沒有反抗怕是真的會有性命之危!
不過,曲氏并不相信李恪川會真的這么狠心做出這種事。
所以開口解釋道:“你是不是誤會你兄長了?他這兩日傷心過度,定是只想給你一個教訓罷了。畢竟珠兒可是因為你才會……”
后面的話曲氏說不下去了,因為她又傷心的抹起淚來。
李朝靖看了眼夫人,再看向李卿落時,眸中的狠色這才漸漸消散了一半。
他是習武之人,這傷豈能看不出真假?
只一眼,他的臉色就越發沉黑了下去。
不過,他并沒有說什么,只是捏緊了拳頭,顯然心底認為,這一切確實都是李卿落自己該受的。
李卿落心中冷笑,她也沒想過要他們替她主持公道。
只是靜靜的陳述事實:“今日阿兄所作所為,靜慈堂的幾個嬤嬤,親眼所見,女兒自不會編造什么。”
“女兒也知道,因為珠兒姐姐的事,家中如今人人都傷心不已,所以阿兄與我一時語不和,有了沖突,我也并不怪他。”
“女兒自知,我同珠兒姐姐不能相比。是命運的捉弄,讓她能在父親母親跟前承歡膝下,女兒雖羨慕不已,但也知道并非她的錯。”
“如今她死了,我也為此感到痛心不已,恨不得自己再替她一回!”
“而且事后,我也實在后悔。若是真將阿兄再傷個好歹出來,我這條命,便是再也陪不出來的。”
說著,李卿落也低頭,嚶嚶的啜泣起來,還不時的抹著眼角的淚。
所以,他李恪川最好也別因為那點小傷,就來找她麻煩!
她一個妹妹尚能如此豁達,還一副替他著想,體貼原諒的樣子,難道他作為兄長還要緊扯著此事不放?
李卿落語間的意思,李朝靖倒是明白了。
他讓人去查了一下此事,回來確認,確實如李卿落所說,是李恪川率先暴怒動手,不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