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的孫女還在此處呢?!?
太后似乎這才想起:“對,對對。來,抬起頭來讓哀家瞧瞧?!?
李卿落緩緩抬頭,目光下垂,不敢直接與太后對視。
太后微微頷首:“長得像你,又像李家那個小子?!?
裴老夫人:“您就不能不提他么?”
太后又是一笑:“是,是哀家掃興了。哀家自罰一杯如何?”
李卿落來到裴老夫人身邊,眼見這酒局還散不了。
本想勸酒,卻反被太后身邊的宮人過來倒滿了眼前的酒杯。
裴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寶貝疙瘩只有幾分酒量。
一杯就倒。
雷打不醒。
抬頭本想求饒,卻見太后似笑非笑地正盯著她們這邊。
這是太后賜酒,李卿落也不能不喝。
裴老夫人在桌下捏了捏李卿落的小手:“喝吧,有祖母在,小抿一口便好。”
李卿落只能硬著頭皮,真的只抿了一嘴。
太后便不再看向她們祖孫二人,扭頭去和曦月長公主說話。
不一會兒,太后就說自己乏了,讓殿中的人都散了去。
李卿落扶著有些昏沉的頭起身,拜別太后時,她分明察覺到自己身上有一道毒辣的目光,似乎正在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自己。
抬頭后,卻只見太后本是慈祥面容的眼底,浮現著深深的冷意。
再一眨眼,太后又恢復了那副尋常老太太的和藹模樣。
仿佛剛剛的目光,不過是李卿落眼花的錯覺。
在鄭嬤嬤的攙扶下,李卿落跟著祖母退出殿內。
祖孫二人還未出太后宮殿的花園,就撞見迎面而來的靜貴人和其兩個堂妹。
裴六娘,裴十娘。
李卿落和祖母跪地相迎:“參見靜貴人。貴人小主,萬福金安。”
裴梓萱緩緩走到李卿落和裴老夫人的跟前。
她一聲不出,只是冷冷的盯著地上的一老一少。
裴六娘眼底露出痛快的得意。
心底冷道:你們祖孫二人不是很狂嗎?下午在入住的小院里,還恨不得將他們整個裴家踩在腳下羞辱!
到了貴人小主面前,還不是得像狗一樣乖乖跪著?
裴六娘張口就是煽風點火:“五姐,就是她?!?
“先是在小院里羞辱大伯母,后又無視您的傳令,根本不將您還有我們整個裴家放在眼中?!?
裴老夫人抬頭,目光冷冷的看向裴六娘。
裴六娘忍不住一個瑟縮。
裴梓萱:“難道她說錯了?”
“本宮可是聽說了,裴老夫人和李姑娘,你們祖孫二人今日聯合起來將本宮的父親和母親不只是罵的狗血淋頭,還動起手來了?”
“老夫人,您便是如此教養孫女的?”
“你們秀麗將軍府,真是好家風,好規矩??!”
“既如此,本宮就罰你們祖孫二人今日跪在此處一個時辰,以治不敬本宮的大罪!”
李卿落緩緩抬頭:“貴人小主是說,你們裴家就可以借著您的身份,率先羞辱他人,而他人還必須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了?”
“還是靜貴人小主您自個兒也以為,太后娘娘身邊的人不如您六妹尊貴,所以民女應該違逆太后之令,先去見過貴人小主你,才算是恭敬了?”
“原來在貴人小主的眼里,太后娘娘竟還不如您尊貴?!?
裴梓萱眼神中閃過一抹慌亂。
她根本不知,此事怎么又與太后相干了?
她先看了眼裴六娘。
裴六娘擺著雙手表示沒有此事。
裴梓萱雖然察覺到哪里不對,但她更加覺得這都不過是李卿落的詭辯巧。
此女當初能從他們裴家地牢活出來,還能與那肅王裹挾在一起,能是什么好東西?
她當即眼神一狠,厲聲喝道:“你在渾說什么?本宮何時如你說的這般違逆不尊太后娘娘???”
“膽敢污蔑本宮,看本宮不撕爛你的嘴!”
“還有本宮訓話,你竟還敢強詞奪理詭辯巧壓著本宮!”
“來人,去給本宮掌她的嘴!”
“狠狠的打——”
裴梓萱身后的嬤嬤挽著袖子就要上前。
裴六娘和裴十娘眼中的得意已染上濃濃的興奮。
李卿落率先直起身將祖母一把攔在身后。
然后盯著裴梓萱的眼睛,雙眸如染了冰霜的利刃。
竟讓發了狠的靜貴人心中狠狠一驚。
然而裴老夫人一聲“住手——”還未落下。
身后便傳來另一道呵斥:“靜貴人你真是好大的威風!”
“這里是太后的宮殿,容不得你在此處放肆!”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