曄兒——”
“曄兒!!”
“陛下,求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饒了曄兒吧!”
“曄兒他是被人害得,他一定是被人給害得!”
“陛下——”
德妃被拖了下去,聲音很快消失在了長街尾上。
所有人不敢出聲,跪在低聲等著延帝說道:“今日之事,誰敢私下議論半句,朕決不輕饒!”
“聽見了嗎?”
就連容妃和長公主都瑟瑟發(fā)顫。
“是——陛下!”
延帝的眼睛突然一轉(zhuǎn),沒有任何情緒地落在了李卿落和殺七的身上。
“你們是替肅王來送賀禮的?”
李卿落:“回陛下,是肅王殿下給了我們二人銀子,相托我們今日將一方錦盒送到這槿櫻殿。”
延帝的眼里閃過一絲殺意。
但他卻又在看到地上那枚簪子時,眼神晃了晃。
“你是云鶴仙人的小徒兒?朕怎么未曾聽聞過青松觀還有個洛一道長?”
李卿落:“回陛下。貧道是師父在外云游時才認下沒有兩年的小徒。許是在師父眼中,貧道頑劣不堪,不像青陽子師兄那般出色,所以并未像陛下提及過。”
“不過這槿櫻殿,近來幾日就是貧道在負責做事。”
延帝如今已經(jīng)很是信賴云鶴仙人了。
聽到李卿落的身份,這才掐滅了心里的殺意。
延帝抬了抬手,宮人抬著就未放下過的軟轎快步離去。
而李卿落看向長公主。
長公主這才如夢驚醒般,快步跟了上去。
“父皇——”
“父皇您等等兒臣——”
長公主近來數(shù)次求見延帝不得,今日好不容易見著父皇的面,自然立即緊咬了上去。
而其余嬪妃們也都跟著紛紛散了。
只有容妃在路過李卿落時,格外在她身邊停下了腳步。
“有點意思。”
她哼了一聲,搖著扇子在一群宮人的簇擁下,緩步離開。
李卿落看了眼整個槿櫻殿搖了搖頭。
這一宮的人,怕是都沒活路了。
不過,他們雖然可憐,但當年的桂馥宮比他們更可憐。
她和殺七快速回了桂馥宮。
而另一邊,延帝好不容易應付了長女曦月,終于見到了云鶴仙人。
延帝:“國師愛卿,你快過來,朕有話問你。”
云鶴仙人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就來到延帝跟前。
“陛下,不知……何事?”
延帝:“你到底有幾個徒弟?”
延帝的語氣有些探究。
云鶴仙人:“六七……七八個?”
延帝失笑,眼底卻是冰冷:“國師雖然已有八十,但是瞧著精神比而立之年的人還要抖擻。怎么就記不住自己有幾個徒兒呢?”
“幾個便是幾個,你不必瞞朕。說說?”
“就比如朕,朕有八個兒子,十個女兒。”
“聽說國師沒有兒女,徒弟便也是你的孩子,怎么就不能說個清楚?”
云鶴仙人:“回陛下。老臣怎敢與陛下相提并論呢?那些徒兒更是不敢與皇子殿下們相比。”
“不過老臣確實有八個徒弟。”
“其中有個小徒兒,因為回來的匆忙,所以還未回道觀登記上冊。”
“老臣這才不知該如何回答陛下這個問題。”
“但他的的確確是老臣的小徒,是老臣這些年在外云游時收下的頑猴。”
“若是有朝一日他闖了什么禍,還請陛下能夠?qū)捄暌幻妗!?
延帝一瞇眼:“哦?難道你還能算出他近來會招什么殺身之禍?”
云鶴仙人一揮浮塵,單手示禮:“這便是老臣不愿帶他來陛下跟前顯眼的緣故,怕這孩子逃不過這一劫難。”
延帝微微一笑:“放心,有朕在,怎會讓愛卿的徒兒受到半點委屈?”
“你只管放心教朕長生道,其余的便都將心放在肚子里吧。”
等從殿內(nèi)出來,云鶴仙人立即把青陽子喊了過來。
“快說,為師這個小徒兒到底是何方神圣?”
“匆匆忙忙就給為師塞了個你的小師弟,為師卻還沒見過。”
“下回面對面撞上,認錯了怎么辦?”
“你想害死我啊?”
青陽子笑瞇瞇:“是,師父。”
等桂馥宮收到小紙條后,段容時才緩緩起身。
“走吧,陪本王去趟冷宮。”
“去看看母妃的故人,是否還記得母妃的模樣。”
李卿落立即將筆一丟站起身:“走!”
段容時是這幾日以來,第一次走出桂馥宮。
天色已近黑夜。
他穿著一身夜行衣,臉上帶著蒙面。
拉著李卿落東游西逛,輕易避開所有宮中侍衛(wèi)的眼睛,輕易地便來到了冷宮。
冷宮里,德妃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小王公公:“求求你,我不想死。讓我再看一眼曄兒吧——”
昔日高高在上的德妃,再不復從前那副清冷高貴的模樣,狼狽地搓著手,滿身臟污地祈求著一個太監(jiān)。
小王公公:“德妃娘娘,這可不怪奴才不肯幫您啊。”
“實在是您今日犯了大錯,而六殿下又殺了人,你們此生,都已沒有機會再見了。”
“奴才勸您,還是乖乖上路吧。”
“至于六殿下,他好歹也是皇子,是陛下的親兒子,就算殺了人,那他也是個傻子,陛下也不會狠心將他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