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逼我對你出手!”
她惡狠狠的樣子,讓裴輕鴻眼底閃過一抹失意。
隨即,他不再猶豫直直跪了下去。
“我自知從前犯下的殺孽是罪無可恕,瑤光縣主厭惡我這等罪人至極也是情有可原。”
“但還請瑤光縣主能網(wǎng)開一面再救我裴氏一族最后一次!”
李卿落:“你什么意思?”
什么事能讓他下跪來求自己?
可李卿落實(shí)在不知,自己能為裴家做什么事?
裴輕鴻:“牽絲引之毒,仍然未解。”
原來是此事。
“當(dāng)初祖力亞確實(shí)只給了一枚解藥。”
“而她也說了,這解藥只吃一枚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真正要解牽絲引的毒,需要每七日在你們裴家井中投一次解藥丸,反復(fù)七次才能真正徹底解毒。”
“然而許是她鐵了心要拉著你們裴家墊背陪葬,所以這次我們?nèi)绾螄?yán)刑拷打,她也沒有吐露牽絲引解藥的半點(diǎn)東西。”
“也許,這也是你們裴家的命呢?”
“就像你們以為,那些死在你們裴家地牢里的那些女子,也是她們的命!”
說完她拔腳要再次離開。
裴輕鴻卻趴在地上大聲喊道:“可再有一年,十二娘的阿爹也活不成了!”
這一年來,裴家又死了好幾個男丁。
都是剛過而立之年,就突然暴斃在了家中。
這對整個裴家來說,都是無比沉重的打擊。
加之裴梓萱也死在了南山別院。
裴國公夫人經(jīng)受不住打擊,已經(jīng)變得有些瘋癲了。
裴家如同被籠罩上了一層陰霾。
所有人徹底意識到,裴家陷入了無法脫身的詛咒里。
所有人都變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被詭異的蠱毒壓的陰氣沉沉,無法喘氣。
再如此下去,裴家要不了幾年,所有男性就都會全部死光。
裴驚蟄甚至一直都在努力改變整個裴國公府。
但是一切早就來不及了……
“救救裴家吧!”
“我確實(shí)該死。”
“但我們裴家也有很多像那些女娘一樣無辜的性命。”
“琛哥兒才六歲!”
“還有世子阿兄,他的的確確也是個好人!”
“你手里不也握了大祖父的弒夜門嗎?”
“可蝴蝶已經(jīng)死了,你沒有護(hù)住她,是不是該換個目標(biāo)守護(hù)了?”
李卿落抬手就給了他一耳光。
“你要不要臉?”
“蝴蝶是因誰而死?”
“他可是你的堂姑姑!”
李卿落憤恨的瞪著他:“若不是你幫助祖力亞折磨虐待她,她不會如此痛苦的就走完這一生。”
“最沒有資格提起她名字的人,就是你們裴家人!是你裴三郎!”
“滾開!”
李卿落說完一腳將他踹開,大步離去。
裴輕鴻只能望著她的背影,眸中淡淡流過哀痛之色……
李卿落回到前院,殺一立即找到她。
“姑娘,城里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了。”
李卿落看著殺一,陷入了沉思。
裴老國公當(dāng)初將弒夜門獨(dú)獨(dú)給了自己,就是想讓自己牽制段容時手中的逍遙派。
想讓他們二人都承下裴家的東西,不會真的坐視不管整個裴家覆滅。
但裴家要她出手相助解牽絲引的毒,可她又不是巫女,她能做什么?
裴輕鴻現(xiàn)在是肅王的人。
若是他求段容時,段容時豈會沒有法子?
槿婳還在金陵,眼下不就是一個大好能求助真正巫女的機(jī)會嗎?
除非,槿婳……不愿意。
李卿落正想著,殺三就匆匆而來。
“姑娘,是潘家送到府上的書信。老夫人怕有急事,讓屬下快馬加鞭趕緊送來。”
李卿落打開一看,真是十二娘的字。
信上寫著,裴垣病危,求李卿落能出手相助。
裴垣,不正是十二娘的親爹嗎?
李卿落想到裴輕鴻剛剛說的話。
又想到扎伊娜曾說過牽絲引此毒,而立之年后的裴家男丁,最多只能活過七年。
最多,卻并未說過,都要活到第七年!
而今年,就是第六年了!
難道,輪到裴垣了?
反正也要回金陵了。
李卿落當(dāng)即決定先走一步。
她只給段容時留了個口信,就帶著殺一和殺三匆匆離開了祁山。
回到金陵,李卿落就連忙帶著洛神醫(yī)趕往了裴垣夫婦離開裴家后,在城南買的新宅子。
然而距離潘璃送信到秀麗將軍府,已經(jīng)過去了一整日。
此刻裴垣府上,一片漆黑死寂。
李卿落心中一個咯噔,開口喊道:“潘璃?”
果然,潘璃真在這里。
她從屋內(nèi)跑了出來,看到李卿落來了,當(dāng)即憋不住的哭腔:“落兒——”
李卿落趕緊過去抱住她。
“沒事,別怕別怕,我來了。”
然而,情況不容樂觀。
裴垣已經(jīng)臉色發(fā)青。
整個人,已是徹底神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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