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手段最陰狠毒辣之人,又怎會覺得自己這種小兒科有何可怕之處?
如此,他們二人倒是匹配……
她的臉,又悄悄變得一片緋紅。
等兩個刺客轉醒過來,看到地上躺著的‘主子’,立即紛紛拔劍指向李卿落。
段容時抱懷往前一晃:“本王在此,爾等敢動她分毫試試!”
李卿落是弒夜門的主子。
但弒夜門隸屬逍遙門。
而段容時如今就是逍遙派的掌門。
雖然弒夜門只聽門主之令,可到底也要忌憚掌門幾分。
就在他們猶豫之際,李卿落取了假的自己腰上那枚玉佩。
她提著玉佩走上前來。
“你們瞧瞧,這是何物?”
“我記得,誰持玉佩,誰便是弒夜門的主子,你們便聽誰之令,可是如此?”
兩個刺客對視了一眼,竟然真的當即收劍并跪了下去。
“參見門主!”
他們認她為新的門主了?
如此草率!又可笑。
李卿落瞬間只覺得手里這玉佩既是個寶貝,卻又是個極其雞肋的蠢東西。
她抬手,‘啪’的一聲將玉佩重重摔在地上。
瞬間,那象征著一只殺人勢力的權杖和門主信物,被摔的一地粉碎。
兩個刺客雖然戴著面罩。
但李卿落能看見他們眼底的震驚。
她拍了拍手,卻干脆的道:“沒了這玉佩,你們從此以后便都恢復自由了。”
“走吧!”
走?
她的意思,她不要他們,要放了他們?
她可知他們是誰?
他們都是刺客,是殺手,是生來就只為了聽令殺人的怪物。
這天下之大,他們能去何處?
二人甚至變得迷茫。
沒了玉佩,他們以后又該認誰為主?
李卿落見他們沒有動靜,還奇怪:“為何不走?”
刺客:“我……我們自幼就生長在逍遙派,是為了成為刺客而活下來的。”
“我們的使命,就是只聽門主之令,門主讓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這便是我們活著的意義。”
“可現在……沒了玉佩,我們不知道……”
李卿落:“狗屁。”
她很生氣。
叉著腰指著二人怒道:“我們生來都是人。”
“雖然在這世道,人也分了三六九等,尊卑貴賤。有的人生來就是王公貴族,有的人生來是農民奴隸,平民百姓,商賈或是士族。”
“但有一樣,咱們是一樣的。”
“那便是,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你們可知我是誰?”
兩個刺客有些生氣的看著她,他們哪里知道!?
李卿落冷下眼眸:“咱們也算共患難過兩回了。驚云山莊,金陵衙門牢獄。”
“就是你們二人吧?”
“我記得,你的額角有顆黑痣。”
“我記得,你的頭發這里缺了一塊。”
她分別指了指二人,在他們震驚疑惑的目光中緩緩說道:“你們兩次都幫我把事情辦的很好,怎么,我不過遭了奸人歹計,失了容貌和聲音,你們二人就當真不認得了?”
這二人望著李卿落的瞳孔逐漸放大。
“您、您才是門主?”
“您是真的?”
段容時在一旁冷冷頷首:“本王可以作證。”
“她才是你們真正的主子,真正的李姑娘。”
兩人一臉震驚,無法相信。
再看地上那個分明才是長著主子臉的女娘,他們之意,是說那個是假的?
眼前這個面容素凈平庸的,才是真的?
可世上真有如此厲害超群,令人匪夷所思的換臉之術?
“這……”
李卿落:“你們可以不信。但我的的確確是真的李卿落。”
“我自幼流落在山野里,也曾以為,會隨便被嫁個世上最糟糕的郎君,過一個毫無曙光盼頭的人生,也是我的命。”
“可后來,我的命轉變了。”
“我來到金陵,步履維艱的走過許多路,也吃了許多苦。甚至屢次險些失去性命。”
“但我不再認命,我想活出自己的人生。”
“你們,又為何不可?”
李卿落:“我既已摔了玉佩,就是扔了拴在你們身上的枷鎖。不走是傻子嗎?”
“我放你們自由,你們走吧。反正你們認的是那玉佩,又并非是我李卿落本人。”
兩個刺客徹底慌了。
走?
那他們以后就是徹底的孤魂野鬼,別說活著了,就連怎么活都不知道。
他們當然也想做個有血有肉的人,可他們還不知道該怎么做。
二人一時迷茫無措,只能重重磕下頭去:“門主!請,請再做一枚玉佩吧!”
李卿落無奈地搖了搖頭:“玉佩,我是不會再做的,你們還不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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