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自己數(shù)年的至暗詛咒被清除,月沉魚精神無比的放松。
她曾想過,君無邪會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但也知道這只是奢望,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xiàn)在,奢望變成了現(xiàn)實。
靠在他的懷里,有種難以喻的踏實感,此時就算天地崩塌,她也相信他能護她周全。
可是聽到他說要殺裴洛錫的時候,月沉魚心卻不由一緊。
即便對他有著巨大的信心,也不免因此而心生憂慮。
“君神……”月沉魚發(fā)出虛弱的聲音,“裴洛錫在祖煉村身份地位非同小可,否則這幾年來,不會無人出面制止,其爺爺更是這里的長老,此村的底蘊之中,有他的直系祖輩。”
她真的擔心。
這個小世界只能進不能出,或許君神以后能找到出去之法,但目前還得待在這方世界中。
既然如此,便不宜與祖煉村鬧翻。
若是殺了裴洛錫,祖煉村的人怎么會善罷甘休呢?
“別說話,好好休息,養(yǎng)養(yǎng)精氣神,等恢復些再說。”
君無邪將手指貼在她蒼白干裂的嘴唇上,聲音與動作都很溫柔。
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很心疼。
至暗詛咒纏身,意味著什么,他再清楚不過。
整整三年時間,她都在與至暗詛咒對抗,在這三年里面,每分每秒都承受著極致的折磨與煎熬。
或許當年不將他們強行送來上界,結果還會更好些。
那時的他并不知道自己還有復活的希望,怕他們接受不了。
迄今為止,大部分的故人音訊全無。
“可是那裴洛錫……”
月沉魚眉間盡是憂色,此時她看上去無比的嬌弱,比以往的少了幾分冷酷,多了些女子的柔軟。
“此事我自有分寸,難道你心中的君神大師兄,連裴洛錫這樣的小癟三都收拾不了么?”
君無邪笑容柔和,云淡風輕的話語透著絕對的自信,感染了月沉魚。
她眉間的憂慮逐漸舒緩,緊繃的心神也跟著放松下來,便不再語,腦袋在他懷里調整了下位置,緩緩閉上眼睛,很快便睡著了。
沐慈音在旁邊靜靜看著,君無邪與月沉魚之間的畫面,令她感覺到了溫馨。
她這一生,很少感覺到溫馨,在這之前幾十萬年的歲月中,根本不知溫馨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修煉冰心凈世訣,內心澄凈明澈,無喜無悲,情緒永遠都保持在一個很低水平。
再說,那些歲月,她走的路,行的道,遠離了有可能觸及到溫馨場面的環(huán)境。
溫馨的畫面,溫馨的感覺,人與人之間產(chǎn)生的這總真摯的情感,她在與君無邪接觸之后才感受到。
情感這種東西,她當然是有的,但與常人的情感不同。
她的冰心閣,所有的人,并非是泯滅情感的,都有自己的情感,但這種情感的表達是比較淡的。
“沉魚的身子,大概明日便會恢復到比較良好的狀態(tài)。”
君無邪說著看向獸王夫婦,道:“我會在塔中待上兩日。明日,你們假裝族中有緊急之事需暫時離開,告知村長等人,數(shù)日后才會返回。離開祖煉村之后,將擊殺速風族數(shù)十強者的人躲在祖煉村的消息告知速風……注意隱藏,不要被人察覺,放出消息之后,你們再返回祖煉村附近蟄伏起來。”
“是,主人。”
獸王夫婦稍微思量,便明白了君無邪的打算。
“無邪,你有沒有想過,若是祖煉村鐵了心要保裴洛錫的性命,你準備怎么做?”
沐慈音知道他是打算收服祖煉村的,若真發(fā)生那樣的事情,便會影響到他的計劃。
到了那時,要殺裴洛錫,恐怕就得與祖煉村對立,甚至是被迫大開殺戒了。
“自有辦法,慈音師尊不必擔心。”
君無邪胸有成竹,語之間充滿了自信。
聽他這樣說,沐慈音也不再多問。
時間慢慢流逝,月沉魚在君無邪持續(xù)輸送的生命精氣下恢復得很好,干裂的嘴唇已變得鮮紅水潤,消瘦的身子恢復了以往的豐滿,臉上的肌膚不再蒼白,有了紅潤,滿頭枯白的頭發(fā)也變回了如墨青絲。
石塔之外,卻是有人坐不住。
祖煉村某座大院中,裴洛錫在院里來回踱步,面色陰沉。
院中的玉石桌前坐著一個老者與一位中年人,正是裴長老與其子,也就是裴洛錫的父親。
“洛錫,不要走來走去了,頭都快被你愰暈了。”
裴長老看著自己的寶貝孫兒,心里不由嘆息。
他當然知道孫兒對月沉魚的執(zhí)念有多深。
三年前,村里救下月沉魚,他的孫兒初見她的那一刻起,對她的癡迷就如同中了烈毒一樣。
他并不怪孫兒沉迷于女色。
月沉魚這樣的女子,容顏實在太美,擁有完美的姿容,加上其冷艷的氣質,恰好激發(fā)了孫兒內心那股征服欲望,對其癡迷,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事情進展得并不順利,與他們想的不同。
本以為,月沉魚落到這般處境,總是需要尋個靠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