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國拍拍楚小天的肩膀,用胳膊撐住了他的身體,楚小天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了,站都站不穩了。
小孫聽到楊金貴那“好玩啊”的回答,以為楊金貴是沒聽懂自己問的話。
他往前湊了湊,身子都快貼到楊金貴跟前了,扯著嗓子又追問道:
“楊金貴,你好好尋思尋思,到底為啥干這缺德事兒啊?別老拿‘好玩’兩字糊弄人!”
可那楊金貴就跟個老油條似的,眼皮子都沒多抬一下,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德行,張嘴又是那句“好玩啊”,那語氣,就跟說“今天吃啥飯”一樣輕松平常。
小孫咋也想不明白,這世上咋還有這么荒唐的人,拿作惡當好玩兒。
可讓他更崩潰的事兒還在后頭。
楊金貴撇了撇嘴,滿不在乎地說:“你們還甭不信,咱干這些事兒就圖個刺激。平時哪玩過這么大歲數的主兒啊,就想找點樂子。”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臉上還露出了一絲猥瑣的笑,“那天我們還灌了楚校長酒,想著把他也拉進來一塊兒瘋。要不是他酒精過敏,醉死了過去,我們肯定要把他也拉著一塊爽爽。你還真別說,那女人還挺干凈的,在床上躺了那么久,楚老師把他照顧得挺好...”
小孫聽著這話,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嘴巴張得老大,半天都合不上。
他實在不敢相信,這世上居然有如此喪心病狂、毫無底線的人,為了自己刺激,就能干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
一場審訊下來,小孫的三觀就跟被狂風刮過的茅草屋似的,稀里嘩啦全塌了。
楊金貴的所作所為,在他看來,簡直就像天書一樣,完全理解不了。
聽完楚小天的講述,他心里頭就像揣了只小野貓,撓得他難受,非得弄清楚個“為什么”不可。
可這“為什么”從楊金貴嘴里說出來,卻像個天大的笑話,不僅沒解開他心里的疙瘩,反而讓他更迷茫了,就像在黑咕隆咚的夜里走迷了路,壓根兒找不到方向。
趙振國瞧著小孫那失魂落魄的樣兒,心里頭也怪不是滋味的。
他拉過小孫,“走,咱吃飯去,別跟這兒瞎琢磨了。這世上啊,哪有那么多為啥?他是壞人,你是公安,你的任務就是把這些個禍害抓起來,這就完事兒了。”
小孫被趙振國生拉硬拽地到了食堂,坐在飯桌前,手里頭握著筷子,卻跟木頭似的,半天都沒動一下。
瞅著面前的兩菜一湯,他是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放下筷子,長長地嘆了口氣,“振國啊,你說得對,他們確實都活該,落得這下場那是自找的。可楚校長那邊…振國,你能不能…”
小孫這話剛起了個頭,就卡在嗓子眼兒里沒往下說,可那意思,趙振國明白。
孫煉鋼這是同情楚小天,怕自己再揪著他不放,想跟自己求情。
那天楚小天紅著眼眶,把自己的事兒一五一十倒出來之后,小孫這心就跟被啥東西狠狠揪了一下。
今兒個又聽了楊金貴那混賬話,小孫更覺著楚小天是被逼的沒招兒了,才出此下策,就跟那被逼到墻角的老鼠,只能拼了命地咬人。
趙振國瞅著小孫那一臉糾結又滿是同情的模樣,啥也沒說,伸手就給他夾了筷子紅燒肉,那色澤紅亮、油光發亮的肉塊穩穩地落進小孫碗里,隨后趙振國就干脆利落地回了句:
“好!”
趙振國是不會報復楚小天的。這人雖說是個文弱書生,可為了心里頭所愛之人,能豁出去,沖冠一怒,干出這么大膽的事兒來,趙振國打心眼里敬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