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離指了指遠安縣邊上的整個潞州:“梁王是當今皇帝的弟弟,母家勢力很大以至于皇帝都無法輕易對他下手。這潞州就是他的封地,我們所在的洵州原是宸王的封地,只是后來宸王犯事洵州被朝廷收回。”
“這么說來梁王是想把洵州也歸入他的封地了?這算不算趁火打劫?”
陸修離點點頭:“這不過只是剛開始。走!”
叫喊聲不斷傳來,逃荒的人拼了命地往前跑,只要被抓到就是上戰場送命的結果。有人發現了葉攸寧他們的隊伍,跟著也往山道里跑來。
一來二去把官兵都帶過來了,看著身后揚起的塵埃看來是避免不了打一場了。
“站住!前面的人都給我站住!”
咻咻的箭鏃不斷往馬車射來,對方騎著快馬速度怎么都要比他們馬車要快,不一會還是跟上了。
“停車,否則格殺勿論!”為首的人已經揚起了大刀,但就在這時一支箭猝不及防從他耳邊刮過。
陸修寒站在馬車頂上,剛才的箭還是他從馬車上扯下來的。光是利用手臂和手腕的力量就讓箭原路返回,這力道可見一斑。
跟過來的三個官兵有點后悔了,也沒想到這會是個硬茬子。不過這會氣勢可不能輸,官兵怒瞪陸修寒:“你們是什么人?”
陸修寒:“好人。”
三位官爺嘴角直抽抽:“小子,老是回答我的問題!否則全都扣下。”
陸修寒嗤笑:“我說三位官爺,你們要不要看看咱們現在誰更危險?”
他們只有三人,后面的官兵跟著四散的人群到處跑開了,一時間不僅拿他們沒有辦法還可能把自己搭進去。
三人是識時務的,輕咳一聲:“梁王有令,今潞州、洵州所有男丁都要強制兵役,爾等也不能例外!”
葉攸寧掀開簾子走出去:“三位官爺,我等并非潞州人士亦非洵州人,是以并不在服役范圍內。我們打京城來,是奉家主命去往青州接族人歸京的。官爺追來也辛苦了,一點心意別推辭。”
葉攸寧給他們塞了一疊銀票,三人掃了一眼飛快收入懷中:“既如此,那便速速離開。”說完三人調轉馬頭。
陸修寒一臉無語,還以為要打一場:“他們不過三人還不夠我打的,大嫂為何要花那冤枉錢?”
她沒回答陸修離道:“就他們三個官兵自然不在話下,但你別忘了后頭還有幾百人的部隊。能用錢收買幫打打掩護挺好的,沒必要魚死網破。”
正如陸修離所,三人打馬回去遇上到了十幾人的小隊。問前面情況,三人只道是京中官員派人前往祖籍接家人歸京。
他們雖然是梁王的人,可京中的貴人誰也不敢輕易得罪。難民可以隨便抓,像他們那樣帶著護衛的一看就不好惹,對方能主動送錢了事他們求之不得。
太陽是越來越熱了,饒是護龍衛也有些受不住。
車隊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停下休息,這一路上哪里都不缺難民。車一停下就有人蠢蠢欲動,不過有護龍衛在,最終還是按捺住。
“給點吃的吧!公子夫人行行好,孩子已經三天沒有吃過東西了。”
葉攸寧掃過婦人懷中抱的孩子,沒有靠得太近但她還是瞧見了襁褓里的嬰兒被蒼蠅圍住。
她不由想起了之前村口流民對峙的情形,那婦人也是抱著一個死嬰。
“滾!”護龍衛一拔刀那婦人才悻悻離去。
葉攸寧望著林子里的天空,明明是烈日炎炎,但她眼中卻看到了黑氣彌漫。
她面色沉重,死氣太重了,再這樣下去天地陰陽必定會失去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那這世道究竟是人間還是煉獄誰也說不準。
陸修離見她面色不好遞過水來:“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葉攸寧眉頭緊皺,回答是話里有話:“晚上怕是不太平。”
陸修離以為她說的不太平是指流民,一般的流民他并沒看在眼里。就算是有人組織暴動搶劫,對上護龍衛依舊沒有勝算。
葉攸寧笑笑不解釋,吃過干糧又繼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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