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滴水聲忽近忽遠(yuǎn),昏迷中的人感覺自己就像是那沙漠里的雨,他想要汲取水分,可那水聲只能聽卻喝不著,這就讓人更加難受了整個人都焦躁不安。
“水……”他想喝水,再不喝水他就要渴死了。
葉攸寧端來一碗湯藥放溫了才遞給鼻青臉腫的墨衣:“給你家公子喝下去。”
墨衣現(xiàn)在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跟著追兵后頭想拼死就主子,結(jié)果還沒等他靠近主子身邊就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這臉被打得跟豬頭似的。
墨衣樂呵呵地接過碗:“多謝少夫人?!彼麖谋痪鹊浆F(xiàn)在就一直笑著,笑得直冒傻氣。
陸修澤見他一手被包扎起來不方便,趕緊過去幫他將昏迷的秦長書扶起。墨衣看著陸修澤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一邊喂藥一邊確認(rèn):“三公子,大公子他腿腳真的好了?他真的不是活死人了?”
聽聽,這問題也問得冒傻氣。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跟陸修離叫囂著的校尉沒能在他手里過三招就被打得無力還手。這邊才安靜下來,就聽不遠(yuǎn)處回援的追兵弄出的動靜不小,過去一看就見墨衣撅著屁股抱頭趴著挨揍。
等葉一幾人將他解救回來,那小子一頭霧水,才反應(yīng)過來這深山老林里竟然還有第三股勢力。
等他被拎到陸修離面前后,這小子愣愣地看了他好一會才驚喜地叫出聲:“你、你是……勤國公府大公子嗎?”
墨衣的話讓趴在地上的追兵瞪大眼睛,什么玩意?勤國公府大公子那不就是陸小將軍嗎?他不是重傷成活死人了嗎?
校尉眼睛提溜轉(zhuǎn),他可是偷聽到大帥跟他心腹說收到了皇帝密令,務(wù)必要截殺陸家人一個不留。
他當(dāng)時聽了還挺不屑的,畢竟陸家大公子跟死人沒什么區(qū)別,剩下老弱婦孺還能起什么氣候也值得皇帝如此緊張。如今看,真是太讓人緊張了,要死他能把小將軍已經(jīng)蘇醒的消息傳出去,豈不是立了大功?
這美夢他也只能想想了,因為下一秒陸修離得知墨衣竟然昔日舊部的小廝,當(dāng)下就直接挑斷了他的腳筋。
來不及細(xì)問,既然是他的舊部葉攸寧自然要全力以赴救人。幸虧師父給她備了不少西藥,不然秦長書的小命、根本保不住。
止了血縫了針打了吊瓶,這會人還在發(fā)燒著,高溫直接四十度身上跟蒸桑拿似的全是汗。
整整一個多小時才把消炎的吊瓶打完,拔針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針孔處皮膚都發(fā)青了。插針的時候足足插了四次才終于插對血管,這可不能怪她,畢竟她自小跟師父學(xué)的是中醫(yī),西醫(yī)注射還是師父某天突發(fā)奇想就把她送到一朋友診所里教學(xué)了兩日。
就學(xué)了兩天,她手笨愣是學(xué)不好。
看在她把人從閻王殿拉回來的份上,他醒了也肯定不能怨她。
她在里面等著拔針有多久,墨衣就在外面哭喪了多久。瞧見他家公子那模樣,他是沒報什么希望了。
再三跟葉攸寧確定他家公子還活著,墨衣這才歡歡喜喜給他家公子一邊擦汗一邊嘴上直叨叨個不停。
葉攸寧沒管陸修離審訊那些人,陸母幫著熬藥兩人閑聊幾句才知道昏迷的秦長書原是西北軍中的參軍,跟陸修離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兄弟。
“也不知道其他舊部還幾個活著,勤國公府一出事,他們更是首當(dāng)其沖。如今的西北軍便是外面那樣的貨色,就憑他們?nèi)绾文苁氐米∵吘??”陸母又思念國公爺了,更多的是為陸家不甘?
國公爺原本還有五個兄弟,皆是戰(zhàn)死沙場,勤國公府的功勛真可謂是用鮮血染成的。如今落到這個地步,皇帝又當(dāng)又立真人讓人不齒。
“娘,別傷感了,咱們在這深山老林里都能遇到舊部,這說明什么?這就說明咱們來對地方了,說不定路上還能遇到更多舊部?!?
陸母忍不住輕笑,這傻丫頭也太天真了,當(dāng)皇帝這些年是吃干飯的。能殺的早殺了,還能給他們留下幾個舊部?況且當(dāng)年要是還有舊部能茍活下來,他們也一定會想盡辦法離開西北潛伏下去。
能遇到秦長書已經(jīng)是上天給的恩賜了,哪里能到處撿舊部??!
外面?zhèn)鱽韼椎缿K叫聲,婆媳兩對視一眼心照不宣,這是審問結(jié)束了那些人也沒必要留著。
陸修離去看了一眼秦長書,他依舊還昏迷著體溫似乎降了一些??粗俱驳哪樱@些年也過得很不好。只是他沒有想到秦長書竟然會在西北,而且還是為了救另一個舊部才暴露了自己。
“阿寧,長書可還有性命危險?”陸修離神情有些悲傷,再他臉上倒是不常見這表情。
“放心吧,死不了。不過估計也得等到明天中午才能醒了,就是不知道這些人沒有回去復(fù)命,西北軍營里會不會繼續(xù)派兵過來找。”現(xiàn)在他們就這點(diǎn)人直接去對上二十萬的西北軍實在是點(diǎn)壽星公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