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灌了一壺酒,他心里依舊沒有答案,起身時晃了晃:“我總想能有個雙全法,可見是我太天真了。都已經(jīng)邁出去的步子,又怎么可能收得回來。”
葉攸寧知道這一刻,莫儒風是下定決心了。他終究還是逃不過自己心里那關,養(yǎng)育之恩足以讓他用命去償還。
既然已經(jīng)選擇做了對立面,下次見到他她也就可以下手了。這樣的高手不能成為盟友,雖然可惜卻也是無可奈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抉擇。
莫儒風走到門口突然回頭看她:“你還不走嗎?門主剛才派人過來說陸修離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了。百花樓的布局不容有誤,我們需要做最后一次演練。”
葉攸寧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道陸修離有沒有收到她的信。這事來得比她預想的要快一些,她都還沒聯(lián)系上暗樁的人。
“怎么了?你今天怎么感覺有點奇怪?”莫儒風的話讓葉攸寧立即回過神來。
她趕緊端起珍娘那一張高冷的臉:“忙了這么久也不人讓好好休息休息。”
莫儒風輕笑:“等這事了了,想休息多久都行。”
葉攸寧嗤笑:“是啊,想休息多久都行。說不好就此長眠,可不就是想休息多久都行嗎?”
莫儒風搓搓鼻子:“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葉攸寧高傲冷艷地輕哼,起身跟著他一塊出了酒樓。本來還想試探一下這里的,偏偏出了莫儒風這個程咬金壞了她的計劃。
掌柜親自送兩人出去,葉攸寧笑問莫儒風:“太守這大舅哥真是沒少賺。”
莫儒風回頭看了一眼樓下此時雖然沒有坐滿人,但也只剩兩三桌空著。葉攸寧進店時一樓還沒兩個客人,這會卻快坐滿了。
百姓連樹根都沒得吃了,這酒樓生意竟然還能還這么火爆。果然,任何時候階級都是那么分明。
莫儒風神情有些難,這些‘客人’的身份很有問題。雖然看著穿著跟東寧百姓沒有區(qū)別,可他們離得近他們說話卻是境外部落的語。
葉攸寧之前的以后也在這一刻得到了解答,感情太守他大舅哥跟敵人都有來往,對方還特別關照他的生意。
聯(lián)想到溫家的那些變成私鹽的官鹽,她或許已經(jīng)猜到了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是什么了。
葉攸寧正了正衣裳,依舊澳規(guī)冷艷:“鹽真是個好東西。”
莫儒風無奈地搖搖頭:“孫宏中的背景足夠讓他在鹽州當土皇帝。”
葉攸寧挑挑眉:“說來我以前都沒留意過此人,如今看他才是跟敵國交往最深的人。”
莫儒風輕咳一聲:“還在大街上呢!這話可不好說。他雖然會看在六殿下的份上給幾分薄面,但咱們主子在他的背景下反倒是弱了幾分。”
葉攸寧也明白六皇子的身份至今都還是個迷,都知道他是宮外一個平明女子剩下的孩子,可皇帝卻從未提及她的身份。
至于鹽州太守為什么會知道長空門跟六皇子的關系,這自然是六皇子愿意透露出去的。
“孫宏中是老昌明王的曾外孫,也是望族孫家二房的嫡子。孫家是老牌的士族了,雖然士族的影響力已經(jīng)在減弱,可到底他們手里占據(jù)的資源還是太多。士族出身,又跟皇親國戚沾邊,他在西北算是單獨一派。”
莫儒風又繼續(xù)道:“還有他老丈人周家,周家盤踞在西北的時間比陸家就長。幾代經(jīng)營,雖然鮮少有出三品大員,但小官卻不少。周家人丁興旺,一半入仕一半經(jīng)商,為此還刻意分了宗。表面上分兩宗,可實際上依舊相互扶持。”
葉攸寧恍然大悟,這周家還真是不簡單啊!怕經(jīng)商壞了那些走仕途的名聲,所以干脆分了宗。
這不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嗎?
“就因為他不屬于皇子中的任何一派,所以皇帝就放心讓他守著鹽州?也真是不怕他監(jiān)守自盜。”
莫儒風搖搖頭并沒有說什么,鹽州皇帝又怎么可能不想掌握在自己手里。可遲遲沒能換成自己的心腹,實在是這里面牽扯太多,沒次想換人不是孫家和昌明王都跳出來阻攔,就是皇子陣營明爭暗斗。
皇帝也想過要強硬換成自己心腹,結果派來上任的官員路上就‘意外’身亡了。
一來二去,這鹽州是半點也動不得。后來皇帝重心又放到了陸家身上,這鹽州就更加沒功夫管了。
葉攸寧揉揉眉心,這鹽州的水還真是深。
百花樓照常營業(yè),只不過這大白天的是一個客人也沒有。現(xiàn)在普通百姓吃飯都成問題,哪里還有那閑錢想著些事。
葉攸寧這會心里是有點緊張的,畢竟她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他們所謂的布局是個什么情況。
“開始吧!”莫儒風轉(zhuǎn)過頭對她說到。
葉攸寧心里抓狂,開始什么?她要怎么做?面上依舊穩(wěn)如老狗:“那就開始吧!”重復一句總沒錯。
接下來呢?
葉攸寧手心都冒汗了,莫儒風見她沒有反應又轉(zhuǎn)過頭看她:“開始吧!”
葉攸寧點點頭又揉揉太陽穴,這讓她怎么接下去?
莫儒風雖然覺得她有些怪異,但瞧著她摁著太陽穴又覺得可能是這段時間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