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夏玄語,黃七越發好奇,再度出催促,“快走吧,早點兒過去看看皇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
夏玄停筆抬頭,瞅了黃七一眼,“急什么,你總得讓我把符咒畫完吧,再說了,晚飯咱還沒吃呢。”
“那你快畫吧,”黃七說道,“晚飯咱就別在這兒吃了,去皇城找個酒肆或是客棧,這趟出來事情辦的這么順利,也該慶祝一下,吃頓好的。”
黃七越是急不可耐,夏玄越是故意拖延時間,倒不是存心戲弄黃七,而是對黃七這種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做法很是反感,黃七的這種做法說好聽點兒叫率性,說難聽點兒就叫不過腦子,凡事兒不經過深思熟慮就急匆匆的去做,一次兩次可能不會出事兒,但時間一長,次數一多,肯定要吃大虧。
畫好符咒,晚飯也送來了,可能是因為拿了夏玄太多的賞錢而過意不去,亦或是擔心夏玄早些時候聽到了自己老婆的咒罵而心生怨恨,店主送來的晚飯很是豐盛,不但有酒有菜,還有一整只燉雞。
雖然明知黃七急著趕去皇城,夏玄卻并不顧及黃七的心情和感受,只是悶頭吃喝,吃飽喝足之后漱口上炕,拉過被子倒頭便睡。
夏玄吃飯時黃七一直沒動筷子,只是坐在那里生悶氣,眼見夏玄吃完飯還不動身,黃七越發生氣,坐在椅子上氣鼓鼓的盯著夏玄。
夏玄知道黃七此時肯定氣的要死,但他鐵了心要改改黃七任性急躁的壞習慣,便任由黃七坐在那里生悶氣,既不理會,更不安慰。
僵持良久,最終黃七還是憋不住了,“你真不走啊?”
“不走。”夏玄回答。
“為什么呀?”黃七追問。
“因為我累了,”夏玄說道,“我白天剛剛經歷過一場血戰,已然身心俱疲,迫切需要休息。”
黃七無以對,只能環抱雙臂,坐在椅子上連聲嘆氣。
片刻過后黃七忍不住再度開口,“你就是故意跟我作對,分明知道我想去看熱鬧,你卻偏偏賴著不走。”
眼見時機已經成熟,夏玄翻身坐起,正色說道,“你說的對,我就是故意跟你作對,你做事情太過毛躁,想到什么不加思考便急著去做,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兒。”
“哪有你說的那么嚴重。”黃七不以為然。
“我說的一點都不嚴重,是你不了解人心險惡,”夏玄說道,“雖然你活的年頭比我長,但你一直在山里轉悠,對山外的事情少有了解,人是最狡猾的,也是最壞的,跟人打交道,你得時刻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和大意。”
黃七沒有接話,而是大口喘氣,平復情緒。
夏玄隨即放緩了語氣,“上次夏黎派人偷襲咱們,并想將你活捉帶回去,這就說明你的身份很可能已經泄露了,貪生怕死是世人的本性,為了長生不老,他們什么事兒都做的出來,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以后你跟人接觸一定要加倍小心,將遇到的每一個陌生人都視為潛在的威脅。”
黃七皺眉撇嘴,“啊?那多累呀。”
“累和死,你總得選一樣兒,”夏玄正色說道,“我可不希望有朝一日你被人抓去開膛放血,亦或是被人亂刀分尸,到時候我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也不一定來得及阻止他們,事后我就算把他們全殺了,也救不活你。”
黃七本以為夏玄在小題大做,危聳聽,聽他這般說,這才明白了他的一片苦心,“我懂了,你放心吧,我以后一定打起精神,小心提防,遇到什么事情也先過過腦子,想清楚了再去做。”
聽得黃七語,夏玄如釋重負,安心不少,“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收拾東西,走吧。”
“你不睡了?”黃七多有意外。
“不睡了,”夏玄拿過包袱更換便服,“你這心急如焚,坐立不安的,若不遂了你的心意,你今晚怕是睡不著了。”
“既然你同意去皇城,還兜這么大的圈子干嘛?”黃七抱怨。
“我得改改你這肆意妄為的毛病,”夏玄說道,“上次在江陵,雖然咱們僥幸拿到了地元丹,但事后每每想起此事,我都心有余悸,后怕不已。當日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恐怕已經丟掉性命了,之所以出現如此危險的情況,正是因為你任性草率所導致的,好運氣不可能一直眷顧著咱們,凡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別人行差踏錯可能只是損失點錢財,浪費點時間,咱們不行啊,咱們只要錯上一次,命就沒了。”
說完這番話,夏玄的心情變的很差,實則他很討厭這種長篇大論,因為作為一個男人,喋喋不休顯得很是膚淺,奈何黃七始終認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他無奈之下只能詳加解釋,重復叮囑,哪怕他并不喜歡這么做,卻也必須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