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夏玄所說的交代是指什么,羋正仍然感動非常,“世子,您真的很像王爺。”
“我長的其實更像我娘。”夏玄說道。
“我說的不是長相,”羋正搖頭說道,“您和王爺一樣,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哪怕只是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您們也會看在眼里,記在心上。”
夏玄笑了笑,沒有接話。
夏玄這一笑,直接給羋正笑毛了,因為此行功敗垂成,黃七復活無望,按理說夏玄此時的心情應該差到了極點才對,不管顯露何種情緒他都不感覺意外,唯獨不該笑,因為夏玄此時不應該笑得出來。
“世子,您還好吧?”羋正疑惑詢問。
夏玄再度點了點頭。
羋正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追問,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擔憂和困惑,“世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我建議還是讓將士們沖殺到最后一刻。”
夏玄搖了搖頭。
眼見夏玄不愿改變主意,一旁的一名年輕將軍出勸道,“殿下容稟,眼下我們的人雖然已經殺入皇宮,但皇宮守衛森嚴,便是殺到未時,我們也很難將皇宮徹底拿下,亦無法將叛賊盡數剿滅,時間本就不夠,若是再提前一刻鐘收兵,勢必會有更多漏網之魚,等同給您留下了無窮后患。”
此人罷,另外一人立刻出附和,“是啊,據我們所知朝廷原本擁兵十余萬,這幾年為了對付九州盟,又加急征募了二十萬新軍,如果今日不能將偽帝和為首的巫師一網打盡,我們一旦離去,您將很難掌控局面,想要奪回帝位更是難上加難。”
夏玄沒有接二人的話茬,而是看著正在經受戰火的皇宮,“我意已決,無需多,午時末刻準時撤兵城南。”
見夏玄態度堅決,眾人只能無奈搖頭,悵然嘆氣。
沉默片刻,羋正出說道,“世子,我們真的不需要您給我們交代,我們死不死活不活的茍且至今,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等到王爺的后人前去調御遣派,以此報答王爺當年對我們的知遇之恩,我們終于等到了你,心中再無遺憾。”
“真的沒有遺憾嗎?”夏玄隨口問道。
羋正并不知道夏玄此所指,“如果說還有遺憾,那便是我們只能支撐一個對時,不能助您平叛討賊,奪回帝位。”
雖然羋正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夏玄卻沒有多做解釋,“你們已經做了很多了,此戰朝廷的武將和巫師至少折損五成以上,勢必大傷元氣,動搖根基。”
夏玄話音剛落,突然發現幾道人影自城北疾掠進城。
見夏玄皺眉,一旁的羋正循著他的視線向北望去,“其中一人好像正是先前阻撓壞事的那個。”
夏玄點了點頭,此時城北山中的戰事已經停止,不消說,由于姬道元的加入,李懷虛等人終于擺脫了朝廷請來看守神鼎的年輕女子,此時飛掠進城的共有三人,除了姬道元,還有李懷虛和黎長風。
三人經過皇宮之時并未駐足停留,而是徑直朝著夏玄等人所在的鐘樓疾掠而來。
“除了那名女子,另外兩人貌似都有傷在身。”羋正定睛觀察。
夏玄再度點頭,此時三人離鐘樓已經很近了,他不但可以看到姬道元和李懷虛身形搖擺,落地不穩,還能清楚的看到二人身上的斑駁血跡。
要知道這二人可都是太虛修為,二人合力再加上其他參悟神石天書的九州盟弟子,竟然方才勉強拿下那名年輕女子,由此可見那名看守祭天神鼎的年輕女子比黑衣男子和紅衣侏儒的修為都要高。
不多時,三人飛掠來到,夏玄此時位于鐘樓八層,姬道元三人亦來到八層。
眼見姬道元去而復返,包括夏玄在內的己方眾人都沒有理睬他,李懷虛雖然也察覺到夏玄對他們的敵意更重了,卻仍然上前拱手見禮,“夏師弟,還請節哀順變,莫要太過傷心。”
夏玄挑眉看了李懷虛一眼,沒有接話。
雖然碰了個軟釘子,李懷虛仍然硬著頭皮再度開口,“經過我都聽姬師弟說了,你能顧全大局,大度體諒,實屬難得,百姓愚昧無知,當真不能與他們一般見識。”
“不跟他們一般見識是你的口頭禪嗎?”夏玄冷聲問道,他不止一次自李懷虛嘴里聽到這句話了。
李懷虛聞尷尬訕笑,夏玄還真說對了,這句話他的確經常掛在嘴邊。
八層有不止一處房間,黎長風并沒有急著跟夏玄說話,而是將姬道元和李懷虛引到另外一處房間為他們療傷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