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夏玄語,二人陡然警覺,朱尚忠抬頭看了看天,轉而又看向不遠處的烽火臺,“什么妖怪?”
“不清楚,”夏玄搖了搖頭,“不過妖氣很重,道行應該不是很深。”
朱尚忠說道,“這才剛入更妖怪怎么就出來了?再說這地方離城池也沒多遠,什么妖怪會藏在這兒?”
夏玄沒有接話,他不想節外生枝,有心就此離開,但向北眺望,視線所及再無合適的落腳之處,無奈之下只能抖韁催馬,“走吧,進去看看。”
眼見朱尚忠凝變土矛持拿在手,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黎長風隨口說道,“無需緊張,我們三人都是道士,那妖物應該懼怕我們才對。”
“道士?”夏玄轉頭看向黎長風,這個稱呼他還是頭一次聽到。
朱尚忠搶先接話,“道士是天書上的詞兒,參悟天道的人都叫道士,我們是道士,你也是道士。”
此時三人已經來到烽火臺附近,烽火臺自遠處看沒有多大,但到得近處卻發現烽火臺足有十幾間房舍大小,全以堅硬的青石壘砌,想必是為了抵御外敵,整個烽火臺只有一處入口,位于烽火臺的南側。
這處烽火臺已經廢棄多年,大門早已消失不見,入口處有著非常明顯的踩踏痕跡,說明經常有過往的路人自這里歇腳。
夏玄翻身下馬,率先走進了烽火臺,黎長風緊隨其后,烽火臺的墻上有幾處拴馬石,擔心馬會跑掉,朱尚忠將三人的馬匹快速拴好方才匆匆跟進。
由于沒有窗戶,烽火臺內部便很是昏暗,不過三人都有夜視之能,能夠清楚的看清烽火臺內部的情形,烽火臺內部的空間也很大,中間是一條南北通道,左右兩側各有三處房間,想必是駐守烽火臺的士兵做飯和睡覺的地方,上方原本應該有一條旋轉通往塔頂的木梯,由于廢棄多年,大部分的木梯已經腐朽掉落,只在靠近塔頂的區域有少量存留。
短暫的觀察過后,夏玄徑直走向左側最里面的那處房間,他先前感受到的妖氣就發自那里。
烽火臺內部的房間也沒有房門,到得門前夏玄立刻便看到房間的角落里蜷縮著兩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老人和一個異類幻化的年輕女子。
早在夏玄等人進入烽火臺之時,那個異類幻化的年輕女子便有所察覺,眼見幾人徑直來到自己所在房間且三人穿的都是法袍,那年輕女子瞬時嚇的面無人色,坐在角落里驚怯的看著站在門口的三人。
那年輕女子注視三人的同時,三人也在打量著她,并不是所有異類幻化成人都長的很好看,此人就屬于不好看的那種,所幻化的女子不過十五六歲光景,左臉有一道很長的傷疤,由于道行不夠,尚不能幻化衣物,身上穿的是一件破敗不堪的灰色麻衣,光著腳,沒穿鞋。
在年輕女子旁邊還有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年男子,此時大部分人都活不過六十歲,尤其是每日辛苦勞作且食不果腹的尋常百姓,能活到五十已經算是長壽了,那老人依墻而坐,衣衫襤褸,面色蠟黃,一看就是痼疾纏身。
眼見房間里只有一個半死不活的老漢和一個嚇的直哆嗦的年輕女子,朱尚忠瞬時放下心來,轉頭看向夏玄,“哪個是?”
夏玄沒有接話,而是沖那年輕女子問道,“你們是什么人,來這里做什么?”
“他生病了,我要帶他進城看病。”年輕女子語帶顫音。
聽得二人說話,依墻而坐的老漢無力睜眼,但他太過虛弱,雖然勉強睜眼卻無力說話。
“他是你的什么人?”夏玄和聲問道。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年輕女子答道。
“你是什么人?”夏玄又問。
“我,我…...”年輕女子欲又止。
夏玄并沒有因為對方的支支吾吾而心生不滿,反倒對那年輕女子多有好感,只因對方是不想撒謊方才支支吾吾的,如果存心欺瞞,完全可以隨口編造一個謊。
“你是什么變的?”朱尚忠追問。
聽得朱尚忠語,年輕女子瞬時面色大變,再度瑟瑟發抖。
雖然對方不是人,卻終究化作女人模樣,黎長風亦知道夏玄不想為難它,于是便出安慰,“不用怕,我們不會傷害你。”
年輕女子聞如釋重負,“我是,我是……”
見年輕女子說話之時一直在看一旁的老漢,黎長風猜到它是擔心說出實話會嚇到他,于是便擺手說道,“你不用說了,我們知道。”
眼見朱尚忠又要插嘴,夏玄轉頭說道,“你去把馬上的東西卸下來,這里交給我們。”
“哦。”朱尚忠轉身欲行,但在好奇之心的驅使之下再度止步回頭,低聲問道,“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