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尚忠沒想到紅衣侏儒會有此一問,愣了半晌方才茫然搖頭,“我也沒啥好東西能輸給你。”
“錢,”紅衣侏儒說道,“錢你總有吧,我要是真有桃子,你把你身上所有的錢都給我。”
朱尚忠這幾年省吃儉用的攢下了不少錢,此時全都帶在身上,但他自然不會跟紅衣侏儒賭,“我不干。”
紅衣侏儒笑道,“你不是說我拿不出桃子嗎?”
朱尚忠皺眉搖頭,“你就算真有桃子,我也不能把身上的錢都給你呀。”
紅衣侏儒將那存放肉芝靈胎的木盒夾在腋下,滿臉笑噱,“我有不少好東西,你要是贏了,你可以全拿走,你要是輸了,就把你所有的錢都給我。”
“我肯定會輸,我不跟你賭。”朱尚忠再度搖頭。
聽朱尚忠這般說,紅衣侏儒不屑撇嘴,“你剛才不是說我拿不出桃子嗎?現在怎么又認為我能拿得出來?你鼻子下面長的是嘴巴還是屁股?”
雖然紅衣侏儒語刻薄,朱尚忠卻無反駁,因為他剛才的確說過這時候沒桃子。
“我這人專治嘴賤,”紅衣侏儒瞅了朱尚忠一眼,“以后記住了,不但飯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不確定的事情就別妄下定論,不明白的事情就別胡亂語,不過腦子的話盡量少說,省得惹人煩。”
朱尚忠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頓訓斥,很是丟臉,好在他臉皮厚,老實認慫,亦不反駁。
眼見冷場,一旁的黎長風急忙出緩和,“他少見多怪,前輩別跟他一般見識。”
“沒見識就乖乖閉嘴,別自以為是的瞎逼逼,”紅衣侏儒轉身拾階而上,“本來還想請你們進去坐坐的,現在也沒這心情了,你們在外面等著吧,我去給你們拿桃子。”
紅衣侏儒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連那條老狗也跟著他去了。
待紅衣侏儒走遠,朱尚忠這才敢開口說話,“這小矬子怎么這么貪財?”
知道朱尚忠此時多有尷尬,黎長風便出接話,“他不是貪財,他只是性情乖張。”
黎長風罷,夏玄搖頭接話,“他并不貪財,他只是喜歡糾正別人的錯誤。”
黎長風和朱尚忠都不明白夏玄為何有此一說,紛紛轉頭看他。
夏玄低聲說道,“他活了好多年,見多識廣,有著遠超常人的見識,在他眼中世人都是渾渾噩噩的傻子,這也是他避世隱居,少跟外人打交道的主要原因。而他之所以喜歡跟人打賭,也并不是想要贏點兒什么,只是希望讓對方損失點兒什么,讓對方為自己的錯誤認知付出代價,同時也能讓對方長長記性。”
“這是什么怪毛病?”朱尚忠不解皺眉。
“這不是毛病,而是習慣,”夏玄搖頭說道,“這個人究竟多大年紀不得而知,不過我感覺幾百歲肯定是有了,一個活了幾百歲的人,不管是心性還是見識,都不是我們這些年輕人所能揣測和理解的。”
“之有理。”黎長風緩緩點頭。
朱尚忠抻著脖子往遠處看了看,確定紅衣侏儒不曾回返,這才低聲問道,“你不是沖著他那件招魂的法寶來的嗎,怎么把東西送給他就要走?”
夏玄說道,“這個人雖然喜歡跟人打賭,卻不喜歡別人主動提出來,我如果主動提出要跟他打賭,他不一定會同意。”
“有道理,”朱尚忠說道,“這小矬子屬驢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他剛才已經生氣了,”黎長風看向夏玄,“待會兒他拿了桃子出來,怕是會直接攆人。”
朱尚忠點頭接話,“就是,就是,你這招兒叫以退為進,可別他不吃你這套,到時候咱的東西也送出去了,他的法寶咱也沒拿到。”
“不礙事,有辦法。”夏玄說道。
“什么辦法?”朱尚忠問道。
夏玄低聲說道,“稍后就設法跟他多說話,在他看來我們所說的話沒幾句是對的,說不了幾句他就會急于糾正,屆時就可以順水推舟跟他打賭。”
“能行嗎?”朱尚忠半信半疑。
“能行,”夏玄點頭,“這個人出必行,只要他答應打賭,賭輸了就一定會兌現承諾。”
“萬一他賭贏了咋辦?”朱尚忠追問。
夏玄說道,“我剛才說過了,他喜歡打賭并不是貪圖財物,只是討厭別人的自以為是和淺薄認知,就算咱們輸了,他也不會太難為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