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已經臨近三更,客棧的前門早就關了,夏玄和朱尚忠只能走后門,二人剛剛來到后門所在街道,便看到黎長風自北面走了過來。
二人看到黎長風的同時,黎長風也看到了他們,朱尚忠沖黎長風招了招手,三人迎頭對行,片刻過后自客棧后門會合。
此前夏玄曾經跟朱尚忠說過黎長風去做什么,故此碰頭之后朱尚忠便搶先發問,“怎么樣,找著他們沒有?”
“沒有,”黎長風搖頭,“他們午后已經離開了。”
朱尚忠隨口問道,“知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黎長風答道,“想必去了北疆,據客棧的伙計所說他們臨走之時曾經帶上了數日的干糧。”
“知不知道他們來了多少人?”朱尚忠追問。
黎長風搖頭,“不清楚,他們并不住在一起,不過伙計口中那個頭發花白的和善男子很可能是李懷虛,此人來到之后客棧眾人便立刻動身了。”
“哦。”朱尚忠轉頭看向夏玄,他本想問夏玄要不要也去北疆看看,但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
夏玄猜到朱尚忠想說什么,卻不曾主動提及,隨即推門進院,先行上樓。
三人各自回房,關門閉戶。
躺倒之后朱尚忠一直輾轉反側,幾番欲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出開腔,“朝廷派出了這么多兵馬,還有不少巫師同行,那件法寶肯定不比尋常。”
“嗯。”夏玄敷衍應聲。
夏玄的意興闌珊令朱尚忠不得接話,思慮良久方才再度開口,“連那兩個藍氣修為的巫師都學了克制隱身的法術,可見朝廷一直在防著你,你說話算數,他們可不一定說話算數,要是讓他們逮到機會,肯定會沖你動手。”
眼見朱尚忠這般執著,夏玄只能耐著性子沖其解釋,“你說的都有道理,我知道那件法寶不比尋常,我也知道朝廷遲早會沖我下手,但眼下我們有要事在身,當真無暇抽身。”
不等朱尚忠接話,夏玄便再度說道,“退一步說,就算我們有心參與此事,時間也來不及了,朝廷已經搶得先機,咱們就算現在趕過去,也已經落于人后了。”
“要是李懷虛他們也得到了消息,很可能也會去萬壽山搶那個法寶,”朱尚忠說道,“咱們可以找個地方藏起來,給他們來個鳥蚌相爭,黃雀在后。”
夏玄好生無奈,“你關心我我知道,但你出的全是餿主意,就算幫我一個忙,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見夏玄態度堅決,朱尚忠徹底死心,長嘆過后扯被翻身,由于沒了念想兒,很快睡了過去。
夏玄雖然閉著眼睛卻睡意全無,不過他想的并不是萬壽山的那件法寶是什么,也不是李懷虛等人為何再入北疆,而是應該如何幫助高順和那個與他相好的寡婦。
眼下困擾他的難題有兩個,一是他先前曾經與高順打過照面兒,若是再度出現并主動提出幫他做什么亦或是教他什么技藝,高順一定會懷疑自己的動機。二是有什么技藝可以傳授給高順和那個寡婦,高順的年紀已經不小了,練氣習武有些晚了,而且練氣習武是個慢功夫,往往一年半載也見不到效果。
思慮良久,夏玄終于想到如何解決第一個難題,而解決這第一個難題的同時,也是對高順進行最后一次考驗,至于傳授高順什么技藝,只能再行斟酌。
次日清晨,三人同桌吃飯,夏玄趁機給二人分派了差事,黎長風前去觀察與高順相好的那個寡婦,而朱尚忠則繼續自城中尋找可造之材,至于他自己,則去城南蹲守高順。
飯后三人分頭行事,由于動身較早,夏玄出城時尚無鏢師自城外等待營生,夏玄知道高順平日里都在什么位置等待雇主,便搶先自離他不遠處倚著城墻坐了下來。
不多時,陸續有鏢師來到城外,高順也來了,見到夏玄倚墻而坐略感意外,不過側目之后,高順還是自老地方坐了下來。
到得辰時,陸續有車隊馬隊出入城池,每當有商隊路過,城外的鏢師便會一擁而上,吹噓自薦。
高順坐的位置離城門較遠,而且他臉皮太薄,有商隊路過時他也不好意思上前自薦,于是乎別的鏢師都有人雇傭,得了營生,而他則一直偏居一隅,無人問津。
整個上午夏玄都坐在原處不曾移動,亦沒有與周圍的鏢客說話,只是閉著眼睛皺眉思慮,起初他想到可以為高順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器,但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只因高順差的是武功和靈氣修為,即便送他一把趁手的兵器他也很難謀利,而且饋贈兵器也有授人以魚之嫌,畢竟上好的兵器在當下亦價值不菲。
隨后夏玄又想到客棧后院兒還有一套打鐵的爐具,可以教高順打鐵,不過斟酌過后也打消了這個念頭,只因打鐵同樣不得速成,別說一個月了,就是一年也不得出徒。
臨近中午,夏玄突然想到可以自玄云宗的粗淺法術中挑選一樣傳給高順,不過玄云宗自有的法術不但非常粗淺,施展起來也很是麻煩,而且還需要諸多繁雜的法器旁為輔助。
深思熟慮過后,夏玄終于想到了一個可行之法,那就是可以用符咒來施展玄云宗的粗淺法術,大部分的符咒都不需要耗費自身靈氣,只要高順學會了符咒的畫法就能施展一些粗淺的法術。
隨后夏玄又開始犯愁應該教授高順何種法術,率先想到的是穿墻術,不過細想之下感覺這種法術除了偷香竊玉和盜人錢財貌似也沒什么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