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朱尚忠語,夏玄多有心動,隨即四顧左右,觀察附近可有過往路人。
“放心吧,大半夜的,沒人。”朱尚忠繼續攛掇。
夏玄點頭過后自腰囊里取出畫符事物,快速畫寫符咒。
朱尚忠見狀多有疑惑,“你身上不是有現成的嗎,怎么還得現畫?”
“我隨身的那些符咒只是用來制敵傷人,于陰魂并不適用。”夏玄說道。
“你都晉身紫氣了,用靈氣打它也行啊。”朱尚忠又道。
“尺度不好拿捏,”夏玄搖頭說道,“況且我們要的只是魂飛魄散而不是神魂俱滅。”
畫符所用的朱砂乃是至陽之物,那潑婦女鬼隱約察覺到了危險,隨即開始向遠處逃逸。
“快點兒,跑了,跑了。”朱尚忠急切催促。
夏玄此時已經畫好符咒在手,聽得朱尚忠語隨即延出靈氣,向那女鬼擲出了符咒。
得靈氣承托加速,黃紙畫寫的符咒猶如離弦之箭,帶著刺耳的破風聲疾飛而出,不偏不倚正中那女鬼后背。
符紙在接觸到女鬼陰身之后便轟然炸開,其間蘊含的純陽正氣瞬間將女鬼的魂魄徹底打散。
魂魄破散之后立刻化作數道細小的銀光四散消失,由于黎長風和朱尚忠此時都伸手搭在了夏玄肩上,魂魄破散之后化作銀光消散的詭異景象亦被二人盡收眼底。
愣了許久朱尚忠方才回過神來,“怎么這么快?不等我看清就沒影了,你倆看清楚沒有?”
“我看的也不真切,”黎長風搖頭,“不過四散的細芒銀光貌似正好十道。”
黎長風罷,二人同時轉頭看向夏玄,夏玄出說道,“確是十道銀光,其中兩道徑直沖天入地,余下八道分別消失于四面八方。”
黎長風接口說道,“上天入地的想必是三魂之中的天魂和地魂,消失于四面八方的則是人魂和七魄。”
朱尚忠咋舌搖頭,“這些魂魄飛的也太快了,嗖的一聲就沒了,這么快誰能跟得上?”
“破散的魂魄貌似不是主動飛往先天祖源的,好像是被先天祖源吸過去的,”夏玄說道,“速度如此之快,我們自然跟不上,好在我們可以確定魂魄消失的大致方向,必要的時候只能如法炮制,接連施為。”
朱尚忠皺眉,“你的這個辦法也太笨了,剛才那些銀光飛出三丈就看不著了,隔三丈就得殺個鬼,再多的鬼也不夠咱們殺啊?”
黎長風瞥了朱尚忠一眼,欲又止。
夏玄收起畫符事物,與此同時出說道,“沒你說的這么麻煩,如果我們要追尋飛往正東的那道魂魄,可以去到千里之外再行嘗試,倘若那道魂魄依舊疾飛向東,我們便繼續向東追尋,倘若那道魂魄向西移動,我們便回頭再找。”
“也對,”朱尚忠點頭過后隨口岔開了話題,“快走吧,趕緊找東西吃,挖了一下午坑,餓壞我了。”
聽朱尚忠這般說,夏玄改緩行為快走,大步向前。
朱尚忠跟隨在后,抱怨嘟囔,“我他娘的跟著你別的沒干,凈挖坑了。”
由于時辰太晚,且春夜陰寒,街上的酒肆都關門打烊了,轉了半天三人方才自街頭遇到了一處售賣豆漿和烤餅的夜食攤子,夏玄和朱尚忠都不挑食,黎長風也沒有大小姐習氣,三人直接自街頭的小攤上坐了,一邊吃飯一邊隨口說話。
見夏玄一直神情凝重,朱尚忠隨口說道,“事情辦的都挺順利的,照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能救活黃七,你就別一直耷拉著臉了。”
夏玄點了點頭,近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接二連三的巨大變故令其應接不暇,身心疲憊,一直不曾緩過勁兒來。
黎長風本想說朱尚忠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因夏玄的情緒已經很低落了,她不想再給他潑涼水。
察覺到夏玄身心俱疲,黎長風便出說道,“都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建議咱們不要急于動身,不妨歇息一段時間,養足精神才能事半功倍。”
不等夏玄開口,朱尚忠便搶先贊同,“我看行,還得準備點兒東西。”
二人罷,夏玄不曾接話,只是點了點頭。
吃過夜食回到客棧已是三更時分,朱尚忠回房之后倒頭就睡,黎長風則自后院兒漿洗衣服。
此番夏玄再無推辭的理由,只能將換下的衣服交給了黎長風,也不好意思讓黎長風獨自忙碌,于是便來到井邊幫黎長風搖轆打水。
夏玄看得出來黎長風有話要說,見她屢屢欲又止,夏玄便主動開口,“你想說什么但說無妨。”
黎長風抬頭看了夏玄一眼,轉而繼續低頭搓洗衣服,與此同時出說道,“是我拖累了你。”
“這話應該我說才是,”夏玄說道,“這件事情原本與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黎長風說道,“時逢亂世,誰也難得茍安太平,總要有所選擇,有所依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