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旗冷笑:“你我都不是傻子,倘若明日之前,你能讓我把倉房買到手,答應你的我自然會給你。”
陸珈勾唇:“何須明日?今日就成。但咱們得先立個契書。畢竟像你這樣的,實在沒什么人品可。”
張旗氣的臉色鐵青,追著她進了廳堂,還沒發(fā)作,死丫頭竟然已經(jīng)拿了兩張寫著滿滿字跡的紙張懟過來了!
定睛一看,正是兩份一模一樣的契約文書,內(nèi)容就是剛剛他們所說的,兩日之內(nèi),陸珈幫他買到倉房,而他則給還當初占去的謝家的財物!
張旗一口氣堵在胸口:“你都預備好了?這么說你還知道我會來?”
陸珈冷笑:“眼下除了走我這條路,難道你還有別的路可走?——筆墨都準備好了,畫押簽字,再把東西拿來吧!”
張旗氣噎無語,目光在紙上停留片刻,提起筆來把字給簽了。
簽就簽,區(qū)區(qū)一張紙,能奈何得了他嗎?當初銀子鋪子全部在他們手上,最后還不是跑到張家去了?
先簽個字哄她玩玩!
又把手指給印了,然后說道:“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當然不行。你有錢有勢,我光有這張契書拿你也是沒辦法,所以你還先把鋪子的地契和三千兩銀票擺在這兒,才算是有誠意。”
張旗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你這是拿我當冤大頭啊!”
陸珈嗤道:“我又沒請你來。”
張旗騰地起身,待要拂袖離去,氣呼呼走到半路,又倒回來怒指她:“要銀子可以,只能給你五百兩,多則免談!”
“你當打發(fā)叫花子呢?姑娘我可是謝家的大小姐,是當初你們張家的座上賓,你不把鋪子的房契地契拿過來,還指望我信你?!”
陸珈也拍響了桌子。
張旗被唬的一跳,胸脯幾起幾伏,然后喝斥家丁:“去把鋪子的房契地契拿過來!”
說完瞪著陸珈:“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吃得下!”
陸珈冷笑不語。
兩家墻挨墻,來去倒不費工夫,一會兒東西取來了,張旗拿在手上讓她看過,牙齒都要咬碎:“看清楚了?”
陸珈伸手來拿,張旗嗖地收了回去。
陸珈瞥他一眼,便道:
“今兒早上我給你算了一筆賬,全沙灣只算碼頭以內(nèi)的,共有二十七間倉房,這當中有六成以上是米商們的,這些自然不可能讓出來。余下九間,就是李家這樣的,不靠米市的本地買賣。
“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除了李家這間,其余八間全讓人給定走了,如今李家也不賣給你了。”
張旗怒瞪她:“你這不是廢話嗎?!”
陸珈揚唇:“那八間被定走的倉房里,至少有一間你還有機會。”
張旗橫眼。
“通貨門碼頭的貨船轉(zhuǎn)靠過來之后,沙灣碼頭肯定需要擴大上下船的地盤。所以潭州府的大商戶們自行籌銀也要延長商鋪街道。
“商街一長,就意味著也要增加上下船的點。我說的那間倉房位于碼頭南端,正好沿江,據(jù)我所知,買下了這間倉房的是開客棧的劉家,他們本來應該是想買下來改成客棧。
“可如果將來增設登船點,這個地頭作為客棧就失去了優(yōu)勢。因為門外沒有空余的地方停駐車馬,也無法成為客商集散之地。
“但是作為隨時要裝卸貨物的倉房,確是剛剛好。
“潭州商戶們籌資擴建碼頭的消息知道的人雖然還不多,劉家開著客棧,消息靈通,此時必定已經(jīng)知道了。
“他們多半已經(jīng)為此感到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