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眼下也有點發青,想想往后會在孫府過活,蔣氏時不時就跳出來蹦達兩下,弄得她一個安穩覺都沒得睡,唇角邊便不由自主下彎。
    昨夜蝶依和雪嬌守著蘇瑜,今晨換采玉和夏蓮兩個當值。
    采玉捧來洗漱用的水,夏蓮為蘇瑜取來今日要穿的衣裙。
    等到蘇瑜梳洗穿戴結束,她想了想不能毫無準備直接到霞暉院去受人指控,心思微轉,對袁嬤嬤說,“讓采玉跟我過去,夏蓮留守,袁嬤嬤,你去打探打探香瑩和那香瑩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嬤嬤應了聲,隨蘇瑜和采玉出了垂花門便辦差去了。
    秋荷引著蘇瑜和采玉往霞暉院方向去,下了抄手游廊,拐過兩條鋪著青石子的竹林路,那竹林的盡頭便是霞暉院。如今二舅舅孫廷梧在端州任司馬,朝廷外放也有幾年了,上一世他是在孫嫻要過逝那年調回京城任職的,她也不知從哪兒聽了一嘴,說是孫嫻死后,他去王家鬧了一場,被人具折彈到圣駕前,又被貶出京去了個荒涼之地。雍表哥也在此后仕途不濟,又與表嫂感情不睦,自請去了外省,甚少回京城。
    那時沈重霖的前程如火烹油,熱熱旺旺,她更是忙著周旋府務庶務,和應酬那些貴夫人們擺的花宴、茶宴、文會等等。忙得心甘情愿,忙得死心塌地。
    前腳才過影壁,便聽到霞暉院廳堂里傳出哭哭啼啼聲。
    香荷打簾讓蘇瑜和采玉進去,她沒見過香瑩娘,便看此時廳中跪著一青布衣裳的婦人,她眼睛哭得紅腫,眼中布滿血絲,哭聲都已經嘶啞不少,是真傷心呢。
    不出所料,蔣氏正端坐在一旁看熱鬧,她鄙夷的斜著蘇瑜,唇邊掛著譏笑。
    余氏本就一腦門子官司,見著蘇瑜入來,眉頭也沒舒展多少,“瑜姐兒,你來啦。”
    “都出了人命了,瑜姑娘還來得慢慢騰騰,下人也是人,也是命,瑜姑娘這樣慢怠,真是好教養。”蔣氏不陰不陽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