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不說!”
伴隨著一陣陣凄厲慘叫。
毛驤親自動手,甩著鞭子狠狠抽打著陳寧。
他這位昨日還是位高權重的御史中丞,此刻竟然就淪為了階下囚,而且還在經受嚴刑拷打!
詔獄內的酷刑很多,比如拶指、上夾棍、剝皮、抽舌、斷脊、墮指、刺心、彈琵琶等等,每一樣都會讓人生不如死,感受到極致的痛苦。
不過陳寧畢竟是老朱陛下點名要保的人,因此那些酷刑也就算了,毛驤可不想把人整死了,回頭還被皇帝陛下一頓臭罵。
所以他選擇了常見的鞭刑。
雖然常見,但是也很痛。
這刑鞭上面也布滿了尖刺,行刑之前還會在清水中浸泡一夜,使之充分吸水,增強柔韌性。
這一鞭子打下去,陳寧瞬間就皮開肉綻,疼痛難忍,不斷發出凄厲的哀嚎。
“你說不說?!”
陳寧終于忍不了了,慘叫之余,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你要我說什么?”
“你倒是問??!你不問我怎么說?!”
此話一出,現場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毛驤愣在了原地,下意識地回頭看向李祺和李景隆。
兩小只正因為毛驤的殘暴而瑟瑟發抖,壓根不敢吭聲。
“那個……我沒問他嗎?”
李祺和李景隆連連搖頭。
你確實沒問人家??!
這下子,毛驤有些繃不住了,甩手又給了陳寧一鞭子。
“你那密賬,放在了什么地方?”
陳寧聞一愣,隨后滿臉茫然地看著毛驤。
“什么密賬?我根本就不知道??!”
“呵呵,裝的還挺像!”毛驤冷笑一聲,抬手就又是一鞭子。
陳寧凄厲的慘叫聲和哀嚎聲響徹整個詔獄,連帶著李祺和李景隆都齊齊打了個冷顫。
“祺哥兒,要不我們還是……”
“別吭聲,收好賬簿,我告訴你怎么做……”
李祺低聲提醒道,眼中閃過道道精光。
說實話,他很不想與毛驤為敵。
因為這個毛驤,就是李善長的掘墓人。
歷史上洪武十三年老朱就以“謀不軌”罪誅宰相胡惟庸九族,同時殺御史大夫陳寧、中丞涂節等數人,結果到了洪武十八年,原本早已塵埃落定的胡惟庸案再起波瀾,性質也從普通的“擅權枉法”變成了十惡不赦之首的“圖謀造反”。
從洪武十八年到洪武二十三年,短短五年的時間,被胡惟庸案牽扯進的功臣有一公、二十侯,連坐、死罪、黥面、流放的有數萬人之多,朝中文臣幾乎為之一空。
這個“公”,就是韓國公,李善長!
而親手炮制出這場驚天大案之人,就是毛驤這個錦衣衛首任指揮使,史稱“毛人屠”!
賬簿其實是真的,根本就沒有什么“明賬”和“暗賬”,那都是李祺忽悠毛驤的說辭。
因為這本真正的賬簿不能就這樣落到老朱手中,上面詳細記錄了陳寧的利益輸送網絡,包括了大部分的文臣縉紳,以及幾乎全部的淮西黨人。
而且更喪心病狂的是,陳寧這個蠢貨還將他們的贓款一筆筆全都清晰明確地記錄在案,而李善長同樣就在其中,賬簿的最后一頁,就是他這位當朝太師!
所以李祺慌了,他臨機立斷忽悠了毛驤一把,準備將賬簿給換掉。
至于能不能瞞天過海,那就只有看天意了。
倒是陳寧大兄弟現在很艱難,因為李祺的原因,平白多出來了一份“密賬”,而且人家壓根就不知情!
哪有他娘的密賬?。?
這該死的毛驤在說些什么鬼東西?
陳寧都快瘋了,怎么解釋都沒有用,最后硬生生地被打昏死了過去!
毛驤累得氣喘吁吁,一把將染血的刑鞭扔在桌上,嚇得李祺和李景隆身子一顫。
“混賬狗東西,骨頭還挺硬!”
“要不是看在皇帝陛下想留他一命的份兒上,本座早就上酷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