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循著痕跡,走得越來越深。
地上的枯葉被踩出泥濘的走勢,顯然走過的人或者拖過的東西,不止一次。
直到快到山腰處,他們才發現更讓人玩味的東西——幾處新鮮車轍印。
那些車轍錯落交叉,一看就是小貨車的輪胎壓過留下的,輪胎上的紋路經過彰顯清晰,根本不像過了多久。
“嘿!車轍印!”
李成蹲了下來,順著紋路細細打量,“林伯,這山里啥時候跑來了貨車?咱們村按規矩,自行車算稀罕,進山的車更不多見吶!”
林伯舔了舔牙縫,似笑非笑地嘿了一聲:“屁規矩。”
“也只有外頭人,才敢吊車膽跑到咱們大山腳下來撒野。成子,看來這玩意,還真是一伙有點計劃的外人搞的!”
“要是再讓他們這么胡來,這山上的猴子、黃鹿、野雞,說不定都成他們的囊中之物了!”李成越想越氣。
“唉,別急別急——打蛇得打七寸!成子,咱現在最該做的,是想個法子堵住他們的路,免得這幫狗東西得寸進尺,還連累了咱村。”
林伯壓住李成的肩膀,穩了穩嗓子,“先回村里,找咱們的人合計合計,今晚我喊幾個人,和村干部打聲招呼,安排巡邏。”
“再說猴群上躥下跳的事,也得趕緊解決。”
李成聞只是搖了搖頭,略顯敷衍地嘟囔道:“林伯,您身子骨才剛緩過來,別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事兒不急,咱慢慢來,等您徹底好了再說也不遲。”
他嘴上這么說,心里卻忍不住泛起嘀咕。
這林伯說話是穩得很,可他那沾火就著的脾氣哪能忍得住?
這幾天怕又要折騰得不輕。
一邊想著,李成一邊看著林伯拄著木桿返身往村子方向走去。
他心里明白,自己真頂不上老頭子這種急性子,也就妥協地撿起斷草丟嚼在嘴里,撇著嘴跟了上去。
……
鄉鎮圖書館。
李箐站在門口,提著個編織袋。
轉身小心繞過地上的雜書堆,專挑邊上妥帖些的地方開始翻書。
她本是想給自家破罐漏碗找點古董鑒別的門路。
可這書閣沒幾本實用的經卷,倒是搞不懂為何那架子破舊的明清縣志能占到整整兩個書架。
翻著翻著,她被一本比周遭黃得發暗的縣志吸引了注意。
這書封面雖破,卻沒腐得徹底。
翻開看了幾頁,里頭插著的一張泛黃的手繪礦道圖倏然掉了出來。
墨跡雖舊卻很清晰,標記粗細間牟然見精細線條,顯得頗具匠氣。
再仔細對照書里的文字,李箐不禁瞇了瞇眼。
縣志中提到,這片山嶺在清光緒年間曾開采過銀礦,或許有殘存礦脈。
更離奇的是,這礦區方位與她印象中猴子們的棲息地相似得不可思議!
“畫得這么細!”她捏著礦道圖,輕聲自語著,“刀筆挺穩,倒像是當年官府重手做的。”
這一下,她真的坐不住了。
拍拍裙擺,抱著那本縣志就急匆匆地往借書登記的小桌子擠過去。
……
夜里,李家你哭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