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像一顆石子丟進水里,激起層層漣漪。
村民們開始竊竊私語,有人眼里放光,有人卻抱著胳膊,滿臉狐疑。
坐在角落的劉大柱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開口:“喲,李成,你這嘴皮子是越來越利索了。說得天花亂墜,誰知道是不是拿咱們當傻子耍?東西給了你,錢呢?別到頭來雞飛蛋打!”
這話一出,祠堂里安靜了一瞬,不少人看向李成,眼神里多了幾分試探。
李成心里一沉,面上卻不動聲色,盯著劉大柱,緩緩道:“你這話我可不愛聽,東西是鄉(xiāng)親們的,我李成就是個牽頭人,賬目清清楚楚,博物館和聚寶齋那邊有合同,誰也別想昧下一分錢。”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加重語氣:“再說,我李成是啥人,村里誰不知道?要是我敢坑鄉(xiāng)親們,吐沫星子都能淹死我!”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祠堂里響起一陣低低的笑聲,氣氛緩和了不少。
李二狗在旁邊憋不住,跳起來嚷道:“成哥說得對!誰敢不信,我李二狗第一個不答應!大柱,你少在這兒挑事兒,成哥辦事,啥時候出過岔子?”
劉大柱被噎得臉一紅,狠狠瞪了李二狗一眼,卻沒再吭聲。
倒是張桂芳坐不住了,尖著嗓子道:“說得好聽,誰知道你是不是跟外頭的人串通好了,坑咱們的血汗錢?李成,你可別忘了,當年你爹走得早,我好歹也養(yǎng)過你幾天!”
這話像根針,扎得李成心頭一痛。
他瞇了瞇眼,冷冷看向張桂芳,聲音低沉:“當年的恩情我記著,可也別忘了,這些年劉大柱沒少給我使絆子,今兒這事兒,是為了全村的好,誰想搗亂,別怪我不客氣。”
張桂芳被他這眼神盯得一哆嗦,嘴上還想犟兩句,卻被孫艷梅扯了扯袖子,悻悻閉了嘴。
李成收回目光,轉向眾人,語氣緩和下來:“鄉(xiāng)親們,我知道大家伙兒心里有顧慮。這樣吧,愿意試試的,先把東西拿出來,我?guī)ナ〕氰b定,估了價再決定賣不賣。錢一分不少打到你們賬上,合同白紙黑字,誰也跑不了。”
這話說到這份兒上,村民們的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王大爺?shù)谝粋€點頭,顫聲道:“成啊,我信你!那破碗放著也是落灰,換點錢給孫子娶媳婦兒也好!”
有了他帶頭,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表了態(tài)。
陸續(xù)有村民開始翻箱倒柜,將家里那些祖輩留下的老物件拿出來。
或是已經脫了漆的木雕,或是蒙了灰的銅鏡,甚至還有人搬來兩個清代款式的瓷器。
李成一邊登記造冊,一邊解釋這些物件的工藝和來歷,像在給眾人上了一堂免費古董課。
村民們聽得入迷,有些還忍不住對自己的老物件多看了幾眼,生怕之前給看輕了。
整整一天過去,李成的家中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老物件,光是記錄清點就忙得他和李二狗幾乎腳不沾地。
齊蘭見狀連忙煮了一鍋面給他們墊墊肚子,嘴上嘮叨著,“這事兒搞得這么大,你可得悠著點,別累壞了身體。”
李成笑了笑,擦了把汗,揶揄道,“累是累,但這份信任,值得。再說,村里人賺了錢,以后咱家在村里也能站得更穩(wěn)。”
晚上沒歇多久,鐵山就提著幾瓶酒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