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哪里會知道,楊嬤嬤的心里在琢磨什么。
此番便也只是含笑看著謝氏:“既然世子妃已經(jīng)說了欠我一個人情,那我便厚顏討了。”
楊嬤嬤聽到這里越發(fā)難受了,這個人情若是真的討了去,容氏日后想反悔嫁給大公子都是不能了。
謝氏卻是對容枝枝的識相十分滿意:“那你且說說,你想讓本世子妃為你做什么?”
容枝枝:“叫齊語嫣為妾的事,還請世子妃想法子,把責(zé)任都歸咎在我那婆母身上。”
謝氏看容枝枝的眼神,不免深了一些:“枝枝是怕齊家人聯(lián)想到你身上,怪你?”
容枝枝微微笑道:“世子妃今日既然敞開心扉與我說話,那我也不妨明。這三年來,但凡覃氏想給齊語嫣求什么非分之物,總是要我來為她奔波。我勞心勞力,使銀子廢心神,換來他一家母慈女孝。”
“即便齊家并無感恩之心,可若能保有我當(dāng)家主母的位置,我自也不與他們計較這許多,但如今……既是這樣的局面,那他們踩著我得來的家宅安寧,也該退還給我了。”
若齊語嫣知道自己是因為覃氏被要求做妾,本就在為嫁妝鬧騰的她,定是會與覃氏翻臉。
謝氏聽到這里,眼底不由得掠過一絲欣賞,若容枝枝是個只能被人欺負的軟柿子,謝氏反是瞧不起她。
只是她也難免心驚,這樣的女子確實是不能做自己的兒媳。若是一家安寧便還好,但凡有些什么不妥的,自己怕是根本斗不過她!
謝氏笑道:“你求的事情,我應(yīng)了。”
容枝枝起身告辭:“那就多謝世子妃了,家中還有些事,我先回府,改日再來拜會。”
謝氏頷首,叫楊嬤嬤送了人出去。
楊嬤嬤回來之后,臉色復(fù)雜得很:“夫人,這容氏竟是半點都不避諱您,她想報復(fù)覃氏的事,哪怕她找個借口呢。”
居然直說就是不想叫覃氏母女好過。
謝氏心情卻好:“你懂什么,她是故意與我說的。”
楊嬤嬤:“啊?”
謝氏:“你一把年紀,竟是都看不出來?她有意展現(xiàn)出自己對覃氏的態(tài)度,其實就是想叫我知道,她確實不想嫁給蘅兒,所以在我面前裝都不裝,她如此,是想叫我放心,免了我針對她。”
楊嬤嬤愣了:“竟是這般……”
謝氏惋惜道:“當(dāng)真是個七竅玲瓏心的姑娘,難怪婆母喜歡她。我那兩個女兒,沒一個比得過她一星半點。”
如果不是二嫁,她哪里不想成全兒子呢?
楊嬤嬤擔(dān)憂地道:“世子妃,您今日這樣做,就不怕大公子那邊……”
謝氏知道她想說什么,打斷道:“我兒只是這兩年年輕,才糊涂些,待到年長些,便會知道身邊有個知冷暖的人的重要,屆時我再給他安排婚事,他自會答應(yīng)。”
楊嬤嬤見她這樣篤定,便不好說什么了。
她們不知道的是,此刻內(nèi)院,乾王妃剛到了自己的院子。
一表人才、俊逸非凡的姬無蘅,便笑著上來扶著自己的祖母:“主母,我扶您進去歇息。”
乾王妃嗔道:“你哪里是來扶我?你是想來打聽容家大姑娘的事吧?”
姬無蘅臉一紅,沒第一時間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