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母后怕是都沒想過,讓自己繼承她的什么東西,對方整日里都想著謝家。
想到這里,小皇帝忽然都覺得有些感動了。
這個世上對自己最好的是相父,心里惦記著自己的是義母,想想先前相父不過就是找自己要一個頭冠給義母,自己還與相父僵持許久……
他更是覺得,自己是個狗皇帝!
他對自己越來越失望了!
公孫氏聽到這里,卻是臉都青了:“陛下貴為一國之君,他的私庫什么沒有?犯得上繼承相府的?”
“倒是我的宏兒,那樣聽話的一個孩子,卻因為他父親清貧,都沒多少家底能繼承,你就一點都不心疼嗎?”
容枝枝頷首,平靜地道:“對,我一點都不心疼!我的心康健得很,不會為那些不值得的人隨便疼。”
她覺得公孫氏是真的好笑得很,沈宏那種人,別說是將來沒家業繼承自己會不會心疼了,便是哪一日在外頭摔出一個半死,她也是不會心疼。
甚至會為遠在江南的陳氏,感到一絲快意!
公孫氏:“你……你真是狠心!”
容枝枝反唇相譏道:“狠心?論起狠心,我哪里比得上婆母?我當婆母怎么忽然轉了性子,對我這般好。”
“還每日叫人買最新鮮的螃蟹送來給我吃,如今我才算是明白了:
螃蟹性寒,食用過多,便難以受孕,甚至受孕了都可能因此出事,這便是婆母你打的主意吧?”
公孫氏一愣,沒想到容枝枝這么聰明。
只是這種事情她就是再糊涂,也是不會承認的啊!
一瞪眼道:“你這孩子,怎么不識好人心?我明明是一番好意,才給你送螃蟹吃的,你竟然這樣曲解我,你的心思未免也太陰暗了!”
容枝枝冷笑:“我心思陰暗?婆母一時給我送螃蟹,一時要給我送冰塊,哪樣不是會讓人體寒的?”
公孫氏著惱地道:“我那還不是擔心你熱著了!你當真誤會我了,硯書是我的兒子,我怎么會希望你無子呢,這不是無稽之談嗎?”
容枝枝淡聲道:“對啊,夫君是你的兒子!所以一開始,我有這等懷疑,都只當是我想多了。”
“我覺著你便是再不喜歡夫君,也不至于如此狠心吧?”
“可今日我才算是明白了,原來一個人偏心,能到這種境地,為了讓小兒子的長子,繼承夫君的家業,你竟然不惜叫夫君絕嗣!”
公孫氏嘴唇囁嚅了一下,原來容枝枝老早就開始懷疑自己動機了?她還一直以為對方絲毫不察呢!
容枝枝還嘲諷地道:“我就說,一向看我不順眼的你,前段時日怎么忽然在我跟前開始裝起好婆婆了!”
“原來是想著,虛情假意地同我打好關系,如此便好找我開口提沈宏的事兒。”
“甚至還能裝出一副自己是個好婆母,一切都是為了我好,為了這個家好的樣子!”
見容枝枝連自己的這份心思都猜到了。
公孫氏閃躲著眼神道:“老身當真是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老身本就是個好婆婆,怎么叫在你跟前裝好婆婆?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叫陳氏來問問,我這些年對她好不好!”
只是話說完,公孫氏自己也僵住了,想起來陳氏已經不在京城了,對方若還是在京城,想來便是不待見自己這個婆母,也是會應和自己的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