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游瞧著苗氏激動的神情,便知道如果自己承認是二弟簽的,她一定會更加憤怒。
二弟的病情還得苗氏看著呢。
于是他支支吾吾,不敢說實話。
“這,我……二弟他,這……”
看著他這模樣,苗氏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冷笑了一聲,繼續(xù)收拾自己的行李。
齊子游攔著她:“若晴,不要鬧了!我知道你很生氣,你先消消火行不行?”
“你就算不為我想,你也要為鈺兒想啊。”
“我們?nèi)羰欠珠_了,將來受苦的會是鈺兒。”
苗氏冷著臉道:“鈺兒若是跟我離開,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將來不會讓他受苦,反而跟著你們一家人,背上巨債,才是吃盡苦頭。”
“齊子游,我這輩子受過所有的累,加起來都沒有這幾日多。”
“從前你參軍的時候,我還想著家里若是有個男人照顧鈺兒,會更好。”
“如今攤上你這一大家子,我只覺得,有你還不如沒有!”
真是像極了那句老話:都以為丈夫是能給自己和孩子遮風(fēng)擋雨的,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一生的風(fēng)雨,孩子半生的苦難,都是丈夫帶來的。
齊子游被她這番話傷到了。
但最后還是道:“若晴,你氣頭上說的話,我不與你計較,我知道這不是你的真心話!”
齊語嫣一進屋,就聽見他們夫妻在吵架。
她也知道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心虛的她小聲道:“大嫂,藥已經(jīng)煎好了,是現(xiàn)在就拿去給二哥嗎?”
說起齊子賦,苗氏更生氣了。
她跑到廚房,端起藥碗就去了齊子賦的屋子,冷眼瞧著床上的人。
問道:“齊子賦,是你跟你大哥串通好了,在欠條上簽我的名字?”
齊子賦知道這事兒瞞不住。
他心里其實也早有準(zhǔn)備了。
這會兒也是一臉內(nèi)疚地道:“大嫂,這事兒是我和大哥對不住你,但你放心,這筆錢雖然是簽了你們二人的名字……”
“但是等我身體好些了,我也會想法子幫你們一起還的。”
苗氏氣笑了:“幫我們一起還?還成了你幫我了?”
齊子賦一頓,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大嫂,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
苗氏打斷了他:“先前你還說,你一輩子都記得我救你的恩情,你就是這樣記得我的?”
“偽造欠條,親手為我簽下一筆巨債,就是你對我的報答?”
齊子賦難堪地低下了頭:“我……對不住!大嫂,真的對不住,我這也是沒法子。”
“當(dāng)初如果不是因為我要貶妻為妾,不是我將曼華帶回來,我們侯府也不會變成這樣。”
“侯府不落魄,那琳瑯閣也不會為了五萬兩,就要送語嫣去坐牢。”
“這一切都是我欠語嫣的,我實在是……”
苗氏冷笑:“你欠她的,你叫我來還?我欠你什么了?我到底欠你們這一大家子什么了?”
齊子賦:“……”
他實在是答不上來。
若是從前的他,或許還會理直氣壯,說苗氏與他們是一家人,為他們付出再多都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
就像當(dāng)初對容枝枝說的那樣。
可是容枝枝的離開,叫他知道這世上沒有什么就是應(yīng)當(dāng)?shù)模麚?dān)心自己若是真的胡亂語,會害得大哥也同自己一樣,失去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