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偏頭一看,便見著了一張熟悉的面孔,謝國舅的小女兒謝敏君。
瞧見容枝枝的瞬間,她嗤笑了一聲,對方便是戴著面紗,她也能認得出來,只因為容枝枝的那雙眼睛,實在是好看得過分。
謝敏君輕嗤了一聲:“喲?這不是容枝枝嗎?出門怎么還蒙著面紗呢?原來也是知道羞恥啊?那你還敢和離?”
謝敏君作為太后最寵愛的侄女,小時候便由先帝冊封了嘉柔縣主,與容枝枝是同一品級。
容枝枝與她并無什么交集,且人家上來就說這些不好聽的,她并不想理她。
便看了一眼掌柜的,開口道:“勞煩幫我將扇子裝起來。”
掌柜笑了一聲:“好嘞。”
謝敏君不快地看著掌柜:“你沒聽見我方才的話?我說這個扇子我要了!”
掌柜一臉恭敬地看著謝敏君:“姑娘,您的話小的聽見了,只是今日是這位姑娘先來的,凡事有一個先來后到。”
謝敏君冷笑一聲:“什么先來后到?我瞧上的東西,斷沒有讓給別人的道理!容枝枝,讓給我,如何?”
容枝枝看她一眼,淡聲道:“不讓。”
莫說這是選給沈硯書的禮物,她不會讓了,便是沖著謝敏君方才說的那幾句難聽的話,她也是不會讓的。
謝敏君難以置信地道:“你說什么?”
作為姑母最寵愛的侄女,便是宮里那些個庶出的公主,都不敢輕易與自己搶東西,容枝枝幾斤幾兩?
不過只是一個屁股都沒坐熱的縣主罷了。
自己開了口,她還敢不讓?
容枝枝定定地看著她,重復了一遍:“我說,不讓。”
謝敏君指著她的鼻子:“好!你好得很!你以為你不讓,我就沒一點辦法了,這東西便都是你的嗎?笑話!”
她扭頭看向那名掌柜:“她出多少銀子?我出雙倍!”
掌柜客客氣氣地道:“姑娘,當真不是銀子的問題,實則是我們做生意,要講規矩。”
說著他還笑了笑,指了指其他的物件:“姑娘,不如您再瞧瞧,其實那位姑娘買的扇子,扇面一片空白,不過是個半成品罷了,興許您能瞧上其他的稀罕物呢?”
一聽說是個半成品,謝敏君蹙了蹙眉,她進來的時候,便見著那剔透的和田玉,張口便說自己想要了。
倒是不知,扇面竟是什么都沒有?
她還以為是名家字畫呢!這令她也不由得奇怪,那容枝枝買給半成品回去做什么?
她譏諷地瞧著容枝枝:“扇面上什么都沒有,你拿回去難不成是想自己作畫嗎?”
“容枝枝,你也要有些自知之明,他們說你是天下第一才女,實則也是看在你美貌的份上罷了。”
“你自己畫了圖送出去,誰會稀罕?不過就是平白污了扇面,毀了這把扇子!”
容枝枝平靜地道:“閣下或許忘了,當初我也賣過不少字畫,捐錢給那些傷兵,每一幅畫的價格都不低。”
謝敏君一哽,倒是將這件事情給忘了。
確實,那年容枝枝委托了一家畫樓賣畫,本是引起不少人的議論,叫人覺得容太傅的嫡女,竟是滿身的銅臭味,卻不想她轉頭將銀子都捐出去。
名聲也是更上一層樓,當初在京城一時間風頭無兩。
容枝枝說完這句不算,還溫聲道:“還有,多謝你夸我美貌,愧不敢當。”
謝敏君差點聽得心梗,她方才說那番話,是為了夸獎容枝枝長得好看嗎?她分明是想說容枝枝只是個空有美貌的繡花枕頭啊!
她壓了一下火,懶得與容枝枝多,瞧著那掌柜道:“我出五倍,總行了吧?”
事實上在知曉扇面上什么都沒有的時候,謝敏君已經不大想要了,只是既然都同容枝枝爭了起來,她自然是不愿意認輸,不然多沒面子?
掌柜心道,你便是出四百兩的五倍,我們這扇骨也回不了本啊!
他依舊是客氣地道:“姑娘,是真的不行!”
謝敏君大怒:“十倍!十倍總行了吧?你別想著什么規矩不規矩,你得先明白,你們開店做生意,首要是為了什么,是為了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