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難以置信地瞧著她:“你在胡亂語什么?祖母方才都好好的!”
沈硯書也起了身,面如寒霜,盯著那名宮婢。
宮婢哆嗦著道:“奴婢……奴婢哪里敢欺騙夫人和相爺,奴婢說的是真的,相爺和夫人若是不相信,可以隨奴婢去看……”
容枝枝只覺得腳下發顫,明明半個時辰之前,祖母還在幫她說話,還握著她的手,叫她不要擔心。
怎么一轉眼,就有人與自己說祖母死了?
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隨同宮婢,到了沈老太君所在之處的,隱約感覺到沈硯書扶著她。
但是她知道,沈硯書落在她腰上的手,也在微微發顫,他此刻與她一樣難以接受此事。
不多時,他們夫妻二人,便到了御花園。
出了這樣的事,太后和永安帝也帶著人一并去了。
他們到的時候,姬紓似乎還有些發懵,站在邊上,而余氏這會兒,正躺在地上,臉色雪白。
“祖母……”
容枝枝聲音發顫。
她顫抖著過去,摸了摸余氏的脈搏,竟是半分跳動的跡象也無,便是她有再高的醫術,也斷然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她只覺得自己心口悶痛,像是被人斧子鑿,語氣漸漸尖銳起來,幾乎是崩潰的落下淚來:“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是誰害了祖母,是誰?”
激動之下,她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沈硯書立刻扶著她:“枝枝,冷靜些……”
他說是叫她冷靜,但是他自己的眼眶也已經紅了,顯然也是死死隱忍著。
這是他的親祖母,是如今這個世上唯一關心愛護他的親人。
江氏也連忙過去,心疼地捂著容枝枝的眼睛:“枝枝,別看了,你是有雙身子的人,你就是不顧著自己,也要顧著你腹中的孩子!”
余氏對枝枝的疼愛,江氏一直都看在眼里。
此刻枝枝的難過,不必細想,她都清楚,想來是肝腸寸斷。
容枝枝抓住了江氏的手,緩緩撥開,語氣堅定又哽咽地道:“不,我要看!我要兇手償命,誰做的,到底是誰做的?”
會是姬紓嗎?
她冰冷的眼神,落到了姬紓的臉上。
而這會兒,榮華郡主從旁開了口:“這還能是誰的手筆?本郡主就是在昱國,都聽說了溧陽大長公主與首輔夫人有怨。”
“今日沈老太君又是同公主一起出來的時候出的事兒,兇手是誰,這還不夠明顯?”
一貫平靜溫和的容枝枝,此刻偏頭看向她。
厲聲道:“你住口!沒人要你說話!”
她再是悲痛,也是明白榮華郡主不安好心。
榮華郡主面色一頓,覺得沒臉,有心說一句容枝枝不給自己面子,但又對上了沈硯書冰冷的眼神。
一下子也明白了,他此刻也極其憤怒,自己若是與容枝枝吵起來,怕是被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