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她對我沒啥意義。
她一直在村子里,有點口碑也有人緣。
不懂行的被她這么一唬,信了也正常。
年齡也在這擺著呢。
不被相信的只能是我。
百害無一利,我懶得開口。
這事情太邪乎了,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收拾得了。
人得量力而行。
不是我不想管,得看我能不能管得了。
這時神婆子從地上坐了起來,一個勁地搖頭。
咋了,你快說啊,我孫子有沒有救了!
是啊,你快說啊!
哎!神婆子長長嘆了口氣,咳嗽了兩聲。
我盡力了,這是你們老吳家祖輩染上的因果,報應在這一代身上了。
神婆子眼皮耷拉下去,一副惋惜的樣子,顫顫巍巍地起身。
不過以后就沒事了,我等晚上做個法。
她看向我,剜了我一眼,將死嬰抱了回去。
讓這可憐的孩子好走吧。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提上箱子就準備走。
但還是晚了。
小張師傅,我這孫子命苦,替俺們老吳家擋了一災,麻煩你讓他干干凈凈地走吧。
畫尸人,可以死。
一旦別人開口,就得接。
小張師傅,我們給錢。
嗯。我點點頭。
我也很可憐這小孩。
神婆子從吳家人身上要了不少錢,大概是普通人家半年攢下的。
看陰事,加晚上搭臺送魂的錢。
出了這一檔子事,村民都很惋惜。
下午原本計劃好的認門,自然也取消了。
王二強帶著我回了他家。
一路上他悶悶不樂,一句話也沒有。
我跟在他身后,琢磨著晚上給死嬰畫臉的事情。
應該準備些啥。
就這樣回了王二強家里,我稍微歇了一會兒,就背起箱子出門了。
給王二強的解釋,畫臉需要準備的東西不齊,準備上山轉悠一圈兒。
泥土路點燙腳底板,再加上村子里死了個小嬰兒,我出門的時候路上一個人沒有。
我朝神婆子家走去。
有點事情我覺得,還是得和她說道說道。
不然總覺得心里不安。
敲門后,神婆子過了好一會兒才來開門。
看見是我,當即臉就拉了下來,隔著門縫和我交流。
小崽子你來干啥
咋的,我解決了陰事兒,你心里不得勁兒了
我笑著搖搖頭,指了指墻根下,地上那一攤黑乎乎的東西。
蒼蠅嗡嗡嗡地聚成一堆,趕都趕不走。
上午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了這一灘東西。
能讓蒼蠅這么執著的,無非就是臭肉,骨頭,血一類的東西。
黑乎乎一片,明顯就是血了。
干掉之后,紅色變黑。
之所以沒啥腥味兒,那就得說蓋在上邊的雜草了。
說是雜草,其實就是魚角草。
專門遮血腥味的。
別人不認識,我一個畫尸人當然認識。
拿黑狗血潑在門前避陰,用魚角草蓋住腥味不讓路過的村民發現,你是有點道行的。
所以上午認門的時候,你說話難聽我不和你計較。
但是,你好像沒把同一個村的村民當人啊。
全是糊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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