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抬起頭，目光越過長桌落在張瑜精心修飾過的臉上。

她今天穿了件當季新款香奈兒套裝，耳垂上的鉆石耳釘在會議室燈光下閃閃發亮，只見她微微揚起下巴，“程總，我們合作的都是頭部網紅，粉絲黏性和轉化率不是普通賬號能比的。費用高一些，有高的好處，宣傳效果也更好。”

程今禾不為所動，“你昨天把這個企劃案發給我的時候，我就查過這些賬號的歷史數據，有三個上周剛被爆出刷量丑聞，這事你知道嗎？”

她停頓了一下，“更重要的是，方案里提到的時尚轉型，與我們公司的宣傳文化有所出入，要知道我們本就是做廣告公司的，在宣傳的時候應該是盡量突出我們的優勢，而不是借別人的優勢來宣傳，那么就有點喧賓奪主了。”

會議桌周圍響起幾聲壓抑的咳嗽。武鳴悄悄把椅子往后挪了半尺，財務主管李薇則低頭猛記筆記，仿佛要把面前的記事本盯出個洞來。

他們上任才一周時間不到，之前也聽聞了程今禾的嚴格犀利，所以生怕一個不慎就波及到了他們，包括張瑜自己也知道程今禾說一不二的性子，但當著這么多人否決她的企劃案，好歹她還是蔣從聞表妹呢，她的表情有些撐不住。

“我覺得程總可能不太了解現在的年輕市場。”張瑜忽然笑了，涂著珊瑚色唇膏的嘴角翹起一個完美的弧度，“我們部門做了大量調研，這些創意都是經過焦點小組測試的。而且別家公司都還沒有用過，我可以肯定只要我們采用了，效果肯定翻倍。”

程今禾注意到她說“年輕市場”時，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自己眼角。張瑜今年才二十五，和她相比，她確實是不那么年輕了。

她不動聲色地合上文件夾，“既然如此，請把調研原始數據和測試報告發我一份。”

張瑜的表情僵了一瞬。

會議室的門在這時被推開，蔣從聞端著咖啡杯走了進來。他今天沒打領帶，襯衫最上面的扣子松開兩顆，“討論到哪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首位坐下，咖啡杯在實木桌面上磕出清脆的聲響。

“蔣總。”張瑜的聲音突然有了底氣，“我們在討論新季度的宣傳方案，但程總似乎有不同意見。”

話音落地，蔣從聞的目光就落向了程今禾。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