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百川臉上重新露出鎮定的笑容,似乎對于拿捏傅聞州這件事,他信心十足。
可傅聞州卻不這么認為。
他笑了笑,姿態看上去極為放松,“你說的籌碼,指的該不會是宋語禾吧?”
談百川沒否認,“我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知道為什么我一直沒讓她死嗎?”
傅聞州可沒天真到以為談百川是為了段雪。
段雪那個女人,還沒這種分量。
他微瞇眼,笑容多了幾分冷意,“如果我的猜測沒錯,你想要的,從來就不是讓宋語禾,或者顏黛死。”
聽傅聞州嘴里提起“顏黛”的名字,談百川詫異了一瞬。
他以為,顏黛對傅聞州而,早就不重要了。
談百川重新捻動佛珠,“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可就多了。”
他知道,顏黛從威壓墜落,拍戲的馬匹發狂,被劇組遺忘在荒島……
種種件件,都不是偶然。
他也知道,宋語禾潛水差點溺死,秋千出故障,拍劇被炸傷,手術臺上藥物過敏……
通通不是意外。
他更知道,這一切都是談百川的手筆。
聽傅聞州如數家珍地說出自己做的這些事,談百川微挑了挑眉。
“既然都知道我的手段,還敢和我挑明,你真有勇氣。”
“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的生死了?”
“當然在乎。”傅聞州眼神輕飄飄地掠過談百川的臉,落向佛寺外那一排候命的保鏢,“要不是太在乎,我怎么可能籌謀到今天。”
“知道我忍了你多久嗎?我一次次看著你傷害她,防不勝防。”
“你的目的,是想讓我每天提心吊膽,活在隨時失去她的痛苦緊繃中。”
“所以你不讓她死,你只是讓我感覺她隨時會死。”
“你想擊潰我的心理防線,讓我活得痛不欲生,你也確實做到了。”
談百川隱約覺得,傅聞州手里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籌碼,或者說是底牌。
不然傅聞州不會把他那些陰暗的心思,這么直白地放在明面上來講。
畢竟有些話攤開了,就再也粉飾不了太平了。
可對于談百川這個孤家寡人來說,什么樣的底牌和籌碼,都不能阻止他和傅聞州魚死網破。
他兒子還躺在冰冷的地下,作為罪魁禍首的傅聞州,就不配活在任何溫暖里。
他冷笑道,“你說得沒錯,你害死我兒子,我就是要報復你!”
“我知道你最愛的人是顏黛,所以我讓她一次次遭遇生命危險。”
“但我不會讓她干脆地死掉,因為這對你來說太便宜了。”
“你就該每天心驚膽戰地活著,像我一眼,睜開眼睛就在地獄!”
報復一個人最好的手段,不是讓ta死,而是讓ta生不如死。
談百川把目標放在傅聞州心里最重要的那個人身上。
之前是顏黛,之后是宋語禾。
只要傅聞州痛苦,他那顆因為失去孩子妻子而痛苦不已的心,才能得到一點點的慰藉。
談百川的心思,或者說他的用意,傅聞州早就看穿。
從顏黛頻繁出事后,他就在著手調查原因。
他發現,傷害顏黛的人就像是有眼睛一樣,總能隨時隨地知道顏黛和他的行程。
他們也總能精準地挑他不在顏黛身邊的時候讓顏黛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