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鈔票灑得滿地都是,談百川眼中閃過一絲內疚。
才第一天相認的孫子,怎么能讓他討厭自己?
他馬上調整好表情,溫聲輕哄談麒宇。
“對不起對不起,是爺爺的不對。”
“跟爺爺回去,爺爺會給你買好多好多玩具。”
“別人的東西咱們不要。”
談麒宇還是怯怯地躲在他媽身后,癟著嘴,眼中寫滿可憐與無助。
“他不是別人,他是我干爹……”
“他不是你干爹!他是你仇人!”
談百川憤怒地糾正。
孩子的媽媽不滿談百川給孩子灌輸這種仇恨思想,將孩子護住:“談伯父,您對孩子那么兇干什么?”
“不是傅總帶我們回來,您會認下小宇嗎?”
“他認傅總做干爹有什么錯?”
所謂殺人誅心。
傅聞州雖然把談麒宇還給了談百川,但還給他的卻是一個對殺父仇人更親近的孩子。
談百川心里五味雜陳,仿佛一下蒼老了十歲。
傅聞州無意多看這一出爺孫隔閡的戲碼,他抬腳離開佛堂。
錯身路過談百川的時候,他側身湊近談百川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顏黛如果有三長兩短,你這小孫子的命,就不保了。”
談百川整個后背僵直,眼睜睜看著傅聞州抬腳離開。
傅聞州一上車,就準備聯系顏黛。
事情都解決得差不多了,他如今已經沒有后顧之憂,可以不用陪宋語禾繼續演下去。
所以和顏黛復婚,必須立馬提上日程。
有些誤會,也要當面跟顏黛解釋清楚。
“去給我查查太太的行程,確認一下她現在的位置。”
“還有,談家那邊盯緊點,一旦發現談百川有動作,立馬給他一點警告。”
“是。”徐誠記錄下傅聞州的命令,“傅總,你把談麒宇直接交出去了,就不怕談百川把孩子藏起來,繼續對太太出手嗎?”
傅聞州自信一笑,“他不敢。”
談百川已經失去獨子,承擔不了再失去孫子的痛苦,不會蠢到拿唯一的孫子冒險。
更別說談麒宇的媽媽已經把他視作恩人,會向他匯報行程,談百川根本藏不住他們。
徐誠又問:“那我還需要回去扮演那個酒吧老板嗎?”
“太太上次給我那五十萬,我還沒有退回去。”
“不用了。”傅聞州擺擺手,將座椅放倒,閉目養神,“之前讓你扮作詐騙犯接近王虎,是因為我早就想除掉公司那些有異心的股東。”
“不是我陣營的人,不能留。”
“你每天扮演一個憨厚的老實人,已經夠辛苦的了,回去我就讓人事給你漲工資。”
徐誠聽到傅聞州要給他漲工資,受寵若驚地推拒,“不用不用,扮老實人其實也沒那么難,就是每天化中年妝有點麻煩。”
“有幾次王虎在酒吧外找我,我都擔心穿幫。”
想起這個,徐誠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傅聞州抬眼,整了整袖口,目光落在自己右手食指的那圈戒痕上,微微怔忡。
片刻后,他提醒徐誠:“對了,一會兒去銀行,幫我把保險柜那枚隕石戒指取回來。”
“黛黛如果知道我給宋語禾的那枚是仿造的,應該會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