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很奇怪的理論。
似乎許多人都默認了“死人”這張牌很有用。
談百川也是如此。
他想當然地認為,談溪云和他兒子是一起玩到大的堂兄弟,感情不錯。
只要他搬出談時安,談溪云就一定會原諒他對顏黛的所作所為。
談溪云靜靜看了自家這位二伯幾秒,眼中閃過一絲探究。
曾經在他心中又酷又和藹的二伯,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個極度自私的利己主義者。
或許他早就應該認清他。
談溪云將白酒瓶子放下,冷峻的臉上扯出一個輕蔑的笑。
“二伯,你可真有意思。”
“你為什么總是認為,‘你’的兒子和孫子,會比‘我’的老婆和幸福,在我心里分量更重?”
這是一個令人費解的認知。
談百川怔住了。
他嘴唇囁嚅半天,吞吞吐吐地問:“不應該嗎?”
“時安和你都是談家的血脈,你們是親人,一起長大……”
“夠了。”談溪云不耐煩再聽。
他低頭看了看腕表,時間差不多了。
“我現在要去接黛黛,在我回來之前,你最好已經想好怎么求得她原諒的辦法。”
“否則……”
最后半句話,談溪云沒補齊,意思也很清楚。
他轉身出了診療室,開車前往傅氏醫院。
走之前,他帶走了談家全部的保鏢,唯獨留了兩個在談百川門口。
他給保鏢下了死命令,除了他和醫生,誰都不能進去看談百川。
連老爺子都不行。
談百川被談溪云軟囚禁起來了。
和顏黛被傅聞州看住一樣。
醫生在傅聞州走了之后,又給顏黛檢查了一遍身體。
或許是因為顏黛自小干農活,身體皮實,不像嬌貴的千金小姐那么脆皮,身體和精神的恢復狀況還算良好。
傅聞州給顏黛找的護工是個四十多歲的阿姨,為人樸素,干活麻利,一看就老實。
她給顏黛喂了點粥恢復體力,好心勸她:“小姐,我看傅總對您挺好的,要不您還是別跟他犟了吧。”
“你受傷之后,他一直親自為你的事情跑上跑下……”
“我不想聽。”顏黛打斷護工,“如果我老公在,他只會做得更好。”
“您、您結婚了?”
護工表情尷尬,意識到自己說了不合時宜的話。
顏黛垂下眼,滿腦子都是談溪云那張好看的臉。
撒嬌的,嚴肅的,可愛的,臭屁的。
他如果知道自己受傷,應該會很著急吧?
其實如果她懂點事,夠體貼,她就應該瞞著談溪云,躲起來,等傷好得差不多了再見他。
可當女人遇見一個好的人,就會不自覺地幼稚、依戀。
顏黛現在好想談溪云來看看她的慘狀。
屆時她就會對他哭,趴在他懷里對他賣慘:“老公,我好痛啊,你一定要替我出氣。”
然后她就會得到談溪云的安慰和心疼。
想到這里,顏黛冰冷的眼神柔和幾分。
她喃喃道:“是,我結婚了。我的老公,他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打一巴掌給顆糖的事,如果是二十歲的顏黛,她或許還會感動。
可是現在,她已經過了不會成熟看人看事的年紀。
巴掌就是巴掌,不會因為給顆糖,巴掌就不疼了。
從傅聞州出現在她的生命里起,帶給她的就全是災難。
因為他的一己之私,毀了她健康正常的戀愛。
又因為他的獨斷專行,毀了她全情投入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