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茵渾身是泥,雙手血肉模糊,指甲幾乎全毀。
她踉蹌著跟在擔架旁,眼神死死盯著傅聞州毫無血色的臉,聲音嘶啞:“快!快救他!”
另一邊,談溪云手臂的傷口已被顏黛簡單包扎止血,兩人緊緊相擁,在暴雨后的混亂中,感受著劫后余生的慶幸。
顏黛的目光掃過被抬走的傅聞州和林茵狼狽追隨的身影,眼神復雜難辨,最終也只是更緊地抱住了身邊的談溪云。
野戰醫院燈火通明。
傅聞州被推進了icu。
他失血過多,腿部嚴重擠壓傷,伴有內出血和感染風險,情況危殆。
林茵被護士強行按在處置室里清洗包扎雙手。
十指連心,消毒水刺激著翻開的皮肉,她痛得渾身顫抖,眼淚直流,卻咬著牙一聲不吭。
她看著自己慘不忍睹的雙手,又望向icu緊閉的大門,眼中燃燒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光芒。
機會,是用命搏來的!
傅聞州,你欠我一條命!
icu紅燈刺目,走廊彌漫著消毒水和壓抑的氣息。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聞州!我的兒子!!”
一聲凄厲的哭喊劃破死寂。
時儷妝容精致卻難掩慌亂,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帶著失控的節奏。
她撲向icu緊閉的大門,被護士攔住。
傅淵緊隨其后,臉色鐵青,強作鎮定,但緊握的拳頭暴露了內心的焦灼。
宮野和唐宇行也匆匆趕到,臉色凝重。
“怎么回事?!”
唐宇行一眼看到處置室門口狼狽不堪、雙手纏滿繃帶的林茵,厲聲問道,“州哥怎么會傷成這樣?!”
林茵抬起淚痕未干、沾著泥污的臉,看到時儷和傅淵,立刻認出是那是傅聞州的父母。
他在有關傅聞州的資料里面見過這對夫婦。
她眼中瞬間蓄滿淚水,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和后怕,指向性卻非常明確:
“是、是安置點突然塌方……傅總為了指揮撤離藥品,被壓在最里面……”
“是顏黛!顏黛她明明看到傅總被壓住了,她離得不遠,可她……她毫不猶豫地撲過去救了談溪云,她完全不管傅總的死活!”
林茵哽咽著,將顏黛“放棄”傅聞州的關鍵信息無限放大。
只要傅聞州的父母恨上顏黛,那么她獲得傅聞州父母認同的可能性就會大更多。
“要不是我拼了命用手把他挖出來……傅總他……他可能就……”
她舉起自己血肉模糊、裹著厚厚紗布的雙手,一雙眼睛哭得紅腫可憐。
“顏黛?!”時儷猛地轉頭,保養得宜的臉瞬間扭曲變形,聲音尖利刺耳,“又是那個賤人?!她敢不救我兒子?!她在哪?!那個賤人在哪?!”
她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完全失去了貴婦的儀態。
“她應該還在安置點那邊。”林茵怯生生地回答,眼底深處掠過一絲算計的光芒。
“安置點?好!好得很!”
時儷眼神怨毒,猛地推開攔著她的護士,踩著高跟鞋就往外沖,“帶我去!唐宇行!帶我去找那個賤人!我要她給我兒子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