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州眼底閃過一絲痛楚,他慶幸自己現在是在電話這頭,沒有讓顏黛發現自己自尊龜裂的樣子。
“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后悔了,我錯了……”他近乎卑微地祈求,“看到你撲向談溪云那一刻,我感覺我的心痛得都要死掉了。”
“黛黛,我們倆在一起十年,我不能接受你離開我?!?
傅聞州喉嚨艱澀地滾了滾,看著自己腿上的石膏,微微失神。
他們是有過幸??鞓返娜兆拥模撬麤]珍惜。
顏黛第一次見傅聞州服軟,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好好養傷。”
“至于我們的事,都過去了?!?
“不能過去!我不想和你過去!”傅聞州用力抓緊床單,“你來看看我好不好?我想見你?!?
“顏黛,我想你。”
“就算你放棄我,就算你眼睜睜看著我去死,我也想你。”
顏黛靜默半晌,良久嘆了口氣,“何必呢?”
“傅聞州,你知道我們倆回不去了,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你對我的傷害已經造成了?!?
如果不是老天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是徹徹底底死翹翹了啊。
這件事她沒辦法跟任何人說,因為聽起來大概是像瘋瘋語。
傅聞州還是不死心,“我只是想你來看看我,這個要求你都不能滿足嗎?”
“十年的感情,你都忘得干干凈凈了嗎?”
“你記不記得有一次你拍打戲扭到腳,我每天晚上幫你揉腳,沒讓你的腳下過地?!?
“現在我的腿斷了,我不奢求你照顧我,我只想你再見我一面。只要你同意,我立馬給災區追加一千萬捐款?!?
顏黛愣住了,他還真是知道怎么拿捏她的軟肋。
這么誘人的條件,叫她怎么拒絕。
猶豫了片刻,她輕聲說了個:“好?!?
顏黛終究還是來了。
為了那1000萬善款。
深夜,vip病房區格外寂靜。
顏黛戴著口罩帽子,悄然推開門。
病房內只亮著一盞昏暗的壁燈,映出病床上男人緊繃的輪廓,以及坐在床邊椅子上,正小心翼翼試圖給傅聞州掖被角的林茵。
林茵聽見動靜,愕然抬頭,看清是顏黛時,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愕和強烈的敵意,隨即化為楚楚可憐的委屈,下意識看向傅聞州。
“出去。”傅聞州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目光只膠著在門口那個纖瘦的身影上,仿佛林茵不存在。
林茵身體一僵,臉色白了白。
她咬了咬唇,不敢違抗,只能低著頭,像被正宮驅趕的傭人,腳步踉蹌地走了出去,輕輕帶上門。
門關上的瞬間,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兩人,空氣仿佛凝固了。
傅聞州撐著床沿,額角瞬間冒出細密的冷汗,左腿傳來的劇痛讓他幾乎窒息。
但他不管不顧,咬著牙,硬是拖著那條打著厚重石膏的腿,掙扎著要下床,動作笨拙而艱難,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目標只有一個——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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