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著問:“那……鄭四小姐,這回您還見么?要不,奴婢叫人攆了她,免得您煩心。”
“見啊,為什么不見。”太后笑意濃了些,“叫她進來吧,難為她一片誠心,等了那么久。哀家成全她,稍后讓皇帝知道了,怕是又要忖量一番,琢磨哀家想要利用鄭家姑娘做什么,就讓他多勞勞心。瑣事上費心越多,他精力越少,精力越少呢,就……”
忽然太后不說了。
十香等了等,沒等到。
便趕緊起身,出去叫人帶鄭四小姐進來。
“太后娘娘萬福金安,臣女鄭珠儀給您請安。臣女進宮多日,未敢打擾太后養病,今日才來,萬望太后娘娘恕罪。”
進了殿,鄭珠儀就大禮參拜,禮數周到,妝容精致,令人賞心悅目。
太后賜座,跟她說了一會兒家常話,忽然笑道:
“是個好姑娘。漂亮,大方,活潑俏麗,比當初的春貴妃又更進一層。怎么,昨兒去了辰乾殿,今日沒有晉封的旨意么?”
鄭珠儀臉色頓時通紅。
沒想到太后不按常理,直接揭破了她在宮里侍疾長姐的意圖。
她吞吞吐吐,欲又止。
太后道:“你若夠聰明,就別跟哀家繞彎子了,來做什么,直吧,不然,哀家沒工夫與你纏磨。”
鄭珠儀惶恐站起。
捏緊帕子沉默。
屋中一時靜謐無聲。
太后靜靜端坐,像是佛殿里垂眸的雕像,看不出喜怒,就那么望著底下的人。
鄭珠儀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震得她胸口發麻。
“太后。”她終于緩緩跪了下去,“皇后長姐執迷不悟,鄭家危在旦夕,臣女一己之力難以支撐,只求太后垂憐。臣女愿為太后鞍前馬后,畢生以太后為唯一主子。”
太后看著她謙恭俯首的姿態,眸中笑意淡漠:“你要承寵做宮妃么?那么你的主子,是皇帝。”
“但天下的主子,是太后。”鄭珠儀語出驚人,讓旁邊十香變色,“臣女幼年在家就聽說過太后為當今陛下輔定天下、喝令朝堂的巾幗不讓須眉之事,心向往之,愿為太后驅策。”
“哦?”
太后含笑,抬手虛扶,“起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鄭家那種小門戶,還能出你這樣見識的姑娘?”
1